“夫君哪里的话,菀儿嫁给你从未觉得有半分辛苦。”
“菀儿,那李老爷愿意出大价钱买了这牡丹花,我们不如就将它卖了吧!”
“夫君,别的我都依你。可唯独这件不行,这牡丹花,原是云梦山中的,它与我们家门前栽种的不同,它属于天地,我们怎可将她它了,再过些时日我便会将它送回去。”
“它既然被你救活了,自然也应当报答一二,让我们卖了改善我们的生活,便是它对你的报答了。何况那李老爷是爱花之人,也定然会好好照顾它的。”
“夫君,它本就长在那悠悠的山林间,若用这俗世的砖砖瓦瓦拘束了它,便是束缚,没了天地的灵气,它还如何能开的绚烂。此事莫要再提了。”
牡丹转了个身,坐在了一张长凳上,用手抚摸着长凳,“那之后,骆言便真的没有再提,林菀便以为他将此事放下了,我曾经也这样以为。曾经林菀最爱坐在这张长凳上,为他缝缝补补。可怜了那样善良温婉的女子,她才十八啊!被他几剂毒药下去,便撒手人寰了。”
牡丹愤然的从长凳上站起来,泪如雨下,指着骆言“就是他,他算什么人啊,那是他的结发妻子啊,他与禽兽何异?”
牡丹身体晃了几晃,又跌坐在长凳上,“若不是我窥了他的梦境,甚至也要被他蒙骗。他表面上不再提起这件事,却私下里与李老爷商量将我卖了的事情。然后又偷偷地的买来毒药,混入了林菀的饮食之中。那几日,他殷勤地为林婉端茶倒水,我还以为他晓得体谅林菀操持家务的辛苦了,原来却是包藏了那样的祸心。我若是早些发现,能早些发现就好了。也许林菀就不必,不必......”牡丹一阵哽咽,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整个屋内都是她低沉的抽泣声。
桃夭听了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就连一向冷淡的兮梅都红了眼眶。
墨离也默默地收起手中持着的剑。“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也许这边是林菀的命数。骆言便是她命中的劫难!”
“师兄,师尊不是不让我们干涉俗世的因果吗?此事我们就当做没看到吧!骆言既然种了因,便应当尝到果!”桃夭咬着牙说道,可见确实是对骆言恨毒了。
兮梅没有说话,但那神情明显也是赞同桃夭的话的。
“师尊是说不让我们过多干涉俗世的因果,可是也说了不让妖物在人间作祟。”
“可她并没有伤害一个好人不是吗?这骆言是自食恶果!”
墨离叹了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牡丹杀了他,便会承担这份果,将来若是想得道成仙怕是再也不能了。值得吗?”墨离转过头去问牡丹。
“值得!”牡丹咬着下唇,一脸悲戚。
“不,不值得,你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墨离冷冷的看了一眼所在墙角的骆言,眼神中尽是不屑。他不是不想杀他,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林菀与我有再生之恩,我怎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她甚至在临死之前都还放心不下这个人,可她却不知道便是这个枕边人,一步步害她至此。我还记得那个午后,她面色悲伤的望着我,她说,‘其实我不该那么自私地,我只知道自己爱花惜花,却不顾念家里,明明将你卖了可以让家里过的更为宽裕一些,如今这样捉襟见肘,还要让骆言为了我的医药费心。我若去了,她若是将你卖了,你也别怨他,不过是生活所迫而已。’”
“那时候我尚不能化形,连安慰都不能给。于是在我能化形之后,便想着来看看她记挂的骆言,若有我能相帮的,我也定会尽力相帮的。可是却发现了他白色面皮之下的龌龊心肠。”
“难道因果报应是说来好听的嘛?上天既然没有给他应有的果报,那么我就替上天给他!”说着就冲上去化出藤蔓,要掐住他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桃夭一个闪身,到了两个人中间,又用紫金鞭缠住了她的藤蔓。
“师兄说得对,你本是天地间的灵气所化,一生不曾作恶。若能潜心修行,便是将来历劫成仙也是可能的。为了这样一个恶人,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当真是不值得!”
“这样的恶人,世上自有他的磨难。有时候死并不是对恶人最好的惩罚,他只有痛苦的活着,才更能让人快慰不是嘛?”墨离劝道。
“师兄你帮他卜一卦,看看他以后的运道如何?”桃夭一边说着,一边对墨离使了个眼色。
墨离点点头,细细推算了片刻才开口。“他这一生寿命很长,却是一生孤苦。他这一生所有的好运便是娶了林菀,之后便是诸事不顺,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一生多病多灾,却要孤独痛苦的做个长寿翁。”
桃夭暗地里给墨离点赞,这是看到自己的眼色了啊,说得也太棒了!
“当真?”牡丹仍有疑虑,但是藤蔓却慢慢松开了。
“自然当真!我师兄擅长卜卦,不会说错的!”桃夭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让他带着满身罪恶在尘世里挣扎吧!谢谢三位,牡丹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