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姐姐,棉袄小女孩双眼通红,依旧倔强地一句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纸鸢,默默坐在小床上,不哭不闹,就那么紧紧攥着那只半成品的纸鸢。
朱裕欣看着窗外的锦缎小女孩。
那个幼时的自己,坐在门外台阶上,生气又委屈。
明明是她的生日礼物,凭什么父亲上次来一趟伯伯家,就要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一只破纸鸢,才不要!不要!”
小女孩狠狠跺了下脚,离开了。
屋子里,棉袄小女孩不知道坐了多久,撅着小嘴,眼泪顺着精致的小脸颊流下来,一手死死抓着小床上的被褥,一手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拿着纸鸢。
不知何时,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来到小女孩的身边。
看着那名以后被叫做黎王的男子,朱裕欣双手握得更紧了。
年轻男子微笑着帮小女孩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棉袄小女孩终于绷不住了,哭了出来。
“我只是,只是想帮姐姐修补好,姐姐为什么推我,为什么……”
小女孩扑在父亲怀中大哭起来,男子轻轻揉着并不是亲生女儿的小女孩的脑袋,出声安慰着。
发泄完委屈的小女孩,起身离开父亲怀抱,默默走到小书桌后面的柜子里,费了好大力气,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针线和一些小木条。
小小的身影,就那么含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拿出针线和小木条,笨拙地对着半成品的纸鸢修补完善,不时还扬起小胳膊擦一下脸上的泪水。
恍惚间,遗忘的记忆重启,朱裕欣回忆起了那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
独自在家门前玩耍的她,看到了那个一直叫自己姐姐的小丫头,兴奋地朝自己跑来。
“姐姐!姐姐!我修好了!修好了!”
从小就身体弱的小丫头,跑起来弱不禁风,更有几次险些跌倒,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顾不得累,满心欢喜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姐姐,给你。”
那是一只并不好看的纸鸢,缝缝补补,也不对称,根本飞不起来。
但纸鸢,却是完整的。
朱裕欣紧紧攥着双手,眼眸通红,泪水顺着那精致的脸颊流下,却是毫无察觉。
她记得,她记得她当时说的话,她不敢想,不敢想。
“哦,破纸鸢啊,我早就不喜欢了,不是给你了,你自己拿去玩啊。”
那个她,仅仅是瞥了一眼被修补了好几个日夜的纸鸢,然后就丢下那个怔在原地的小丫头,扭头往自己家里跑去了。
自那以后,那个小丫头每次见了她还是开心地喊她姐姐,可她再没去这个妹妹的家里一次。
朱裕欣蹲在了地上,脑袋担在胳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为什么那么自私,为什么就舍不得一个纸鸢,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淳颖……
那样的纸鸢,那么瘦小的淳颖,得缝补多少个日夜啊……
她后悔啊,她好后悔啊。
有个手掌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满脸泪花的朱裕欣,看到了英气不凡、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
“淳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