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行长,正三品!”朱裕欣美眸中透露出惊愕之色。
她不怀疑许天衣这话的真实性,正二品承天建左侍,这几天已是轰动庙堂,文武百官之间都在议论这位至今未露过面的天子新贵。
绿袍儿那略带冷淡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讶异。
这狂妄的家伙不该是招人厌吗?
难道那朱顼又受虐倾向?
如此,朱裕欣也就猜到了那名为“大承发展银行”的钱庄,已经得到了她小时还叫过叔父的那人的许可。
以他的性格,估计明日就会下诏。
“没什么事情了,今日还早,回去吃口面,有吃过我门口那面摊吗?葱油泼面,很不错,比你这儿的茯苓夹饼好吃多了。”
许天衣拍拍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走时不忘“称赞”一句:“省去爬楼就把房间弄在这二楼最里面,攒的那些力气以后给我干活的时候,可都要使出来。傻人有傻福,懒人可没有。”
“话痨。”绿袍儿嘴中挤出一丝轻蔑的言语。
许天衣站住脚。
朱裕欣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其连忙低下头认错。
送许天衣出了房间,看着其下楼离开,朱裕欣才看向绿袍儿,眸子变得柔和。
“与他多话,平添麻烦,你会吃亏的。”
“是,郡主。”
“还是叫小姐吧。”
“是。”
走上朱雀大街的一条分街,许天衣手上转着一块白玉佩,正面是个“建”字,反面则有着“左侍”二字。
承天建左侍之令。
朱苡沫出宫前扔给他的,说是以后有了这牌子,在承天建畅通无阻,在京都办事也方便,还“友好”地提醒他,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那张讨厌的脸。
许天衣摸了摸脸,自言自语:“本公子这张脸不俊吗?”
“俊!俊极了!公子无双,丰神如玉!”
一个人突然凑上来,一边插话一边笑容灿烂。
许天衣瞧了他一眼,穿着布衣,肩上搭着一条灰白巾,典型的店小二打扮。
许天衣咧嘴一笑:“就你小子有眼光,不过本公子今日不找吃食,你小子别碍了本公子走路,哪里来滚哪里去!”
那店小二点头哈腰,却也没有离开,而是跟在许天衣身边走着。
“公子别急,我不是拉公子去吃饭的,吃饭有什么好的,哪里有跟小娘子赏月好?”
“嗯?”许天衣一把握住旋转的白玉佩,扭头看他,“你还干这活?”
店小二半点不害臊地说道:“也是为了讨口饭吃嘛。”
“只是赏月?”
店小二露出“你懂的”的笑容:“自然也能颠鸾倒凤嘛,不过就要看公子舍不舍得花银子了。”
“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袋子,让本公子满意了,整袋整袋砸死你都好说。说说,哪家青楼的姑娘?”
店小二瞅了瞅四周,悄声说道:“不是青楼,青楼有什么意思?嘿嘿嘿,公子,我这边的姑娘,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娘子,丰腴的,骨感的,都有,保准让公子你满意!”
“拉皮条的啊,你小子还知道骨感。”许天衣眼神怪异。
“嘿嘿嘿,公子谬赞了。”
许天衣伸了下手:“带路。”
“好嘞。”
说罢,店小二就往前走领路,许天衣跟上。
没走多远,碰上一个在地上卖水萝卜的老妇人,沾泥带土的萝卜不多,只有七八根,放在一破布上,明显摆出了街道。
“卖的什么脏东西,老寡妇诚心碍本公子的眼不是?!”
话没说完,许天衣就一脚破布连带水萝卜全部踢了出去。
老妇人吓得身体发颤,连连后退,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惹来许天衣的动手,再给活活打死。
穷人的命,不如牛马。
许天衣指着老妇人骂道:“以后再把这些脏东西摆路上,本公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了好了公子,正事要紧,小娘子还等着公子呢。”
店小二连忙上前劝说,拉着许天衣离开。
四周不少的摆摊商贩,看着这一幕,有淡漠,有可怜,但最后都选择了视而不见,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一个人帮忙。
老妇人手肘擦着泪水,瘸着一条腿歪歪扭扭爬到路中间,一根根捡那摔破了的水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