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严重吗?”红围巾惊讶地问。
“来紫华市实验小学前,我把周围的托管班都跑遍了。让我更惊讶的是,有的托管班只租了人家两层共90平米大小的三室一厅的房子,一层是当教室用,给孩子辅导作业。”她说。
这位家长继续说:“其实也不是辅导,就是老师直接给孩子说答案,这样省事,还是全对。这层的套房被布置成大小三个房间,作为不同年级学生的教室。空间实在是太小了,课桌非常挤,孩子和老师只能依次进教室。”
红围巾没有质疑校长,继续听她在讲。
“你再想想,咱们的目的是要干啥?枪打出头鸟,咱们要是把这个托管学校给得罪了,以后又在哪里去托?就我说的那家住着十几个娃的托管班,人家也是满的。到时,我们找不到托管班怎么办?”她说话时就像在做贼,小眼睛不时看着周围。
“不要以为有钱就一定能找到好班,那叫天真。有本事给孩子请个保姆……请保姆有点夸张了,那咱辞职在家带娃行不?现在不挣钱小升初时又咋办?还是忍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位女家长不光声音低,说话时就跟乌龟一样,又是缩头又是缩脑,有点滑稽。
“可是向日葵的做法的确也太过分了……”红围巾说。
“前面不是有那么多家长在理论吗?用不着咱们女人出头。再说了,要是学校把咱们记住了,肯定就不会对我们孩子好……”女家长说,“唉!这里亏了那里补呗。明天我卖化妆品时多加点钱不就完了?弥补一下在向日葵里的损失。”
“那是两码事。”红围巾果断地说。
“怎么能是两码事呢?我在向日葵花了冤枉钱,好,就说是他们把我给黑了吧。那我明天化妆品多加钱后,顾客可能也觉得自己吃亏了,比如说这名顾客正好是医生,她看病时多开点药不就又补回来了……”她说。
“再比如说,看病的患者是个城管,那城管为了弥补损失,再把小商小贩多罚点不就又回来了,再比如……”这位女家长眼睛亮晶晶的,还准备再说下去。红围巾已不耐烦了:“得,得,得。”
正说到劲头上的这位女家长觉得扫兴,她嘴里嘟囔着:“社会就是人亏人嘛……”
如果此刻从高处往下看,这些家长和校长的造型就是一颗卷心白菜,最中间的白菜心当然是向日葵托管学校的校长,靠近她的一层是家长,家长外面的一层也是家长,这层家长外面当然还是家长。
白菜的形状随着双方争吵的激烈程度在不停的变化着,时而紧凑时而松散,争吵声音分贝最低时,白菜的最外层会掉下几片叶子,没精打采,松松垮垮。一旦分贝提高,白菜就变得紧凑,立体。
这么多家长以前在这里大都只混了个脸熟,他们每天在这里都会急急忙忙擦肩而过,很少在一起交流。今天的这个白菜的形状,也是他们第一次自发的冲着一个目标努力,都是为了孩子,心里有着同样的感受和同频的共鸣。
争论一直持续着,除了几位家长外,其他大多数家长都没有离开。争论不怎么激烈时,在这个白菜叶片的组成里,他们便互相交流着,交谈着,聊着孩子的教育,说着孩子未来要面临的小升初。
和所有家长在任何场合下的谈话一样,没说几句就会把话题扯到了小升初。这是紫华市72万小学生、百余万家长的共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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