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湖柳郡郡守施衍林的儿子。”
“你为什么会听他的话?”
“因为……我跟他很要好。我们两家,早有婚约。”
“看起来,你很爱他了,是不是?”
左丘玲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我现在,只爱相公一个人。相公,我跟他还没有成亲,我们也都……都谨守礼法……”
陆潜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当初我教你剪小纸人时,我并没有觉得,你对这门术法很感兴趣的样子?”
左丘玲道:“我爹娘以及我爷爷,对你们家这门术法,忌讳颇深,从不主动提及,更没有详细跟我说过。因此……”
陆潜插嘴道:“因此,你当初只见了小纸人收摄生魂的功用,其实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了不起?”
左丘玲点头道:“是。更多的,我只是觉得好奇。但单纯就收摄生魂来说,小纸人虽然很便捷,但其实也并不算太高明的术法。
更何况,你都已经教给我了,而我这人又比较懒……
当然,这门术法,就我个人来说,还是很了不起的。只不过,学起来似乎着实有点费事。”
陆潜又道:“然后,你今晚见我施展火鸦和老虎,发现我的剪纸术还有诸多威力很大的纸灵,就又来了兴趣?”
“是的,相公。”
听左丘玲说完,陆潜仰起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说,在这世上,知道剪纸术的存在,并且也知道他陆潜会剪纸术的,至少有左丘玲的爹娘爷爷、和湖柳郡郡守,这两家人。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跟他们陆家看起来似乎交情颇深的左丘家,对他的剪纸术并不是太感兴趣。
但湖柳城郡守施家、至少是施文会本人,对之却兴趣浓厚。
陆潜继承了“陆潜”的身体,但并没有继承他的记忆,因此,对他们家祖孙三代的过往,近乎一无所知。
甚至于,他父亲和爷爷的姓名,他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早早死了。
而原身,更是十八岁就死了。
死亡原因,他都不清楚。
陆潜穿越来时,就在自家床上躺着。
而后来通过跟村里人的接触、尤其是他的邻居玉芬婶,陆潜大概能够确定,原身既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很可能是在半夜暴毙的!
他穿越来的这一个月,曾经多次旁敲侧击地,从玉芬婶等人口中套出来不少话,基本上可以确信,至少在外人看来,原身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因为没有线索,陆潜当初就暂时将调查原身死因的事情按了下来。
然而,如今看来,不但是原身的死因,他父亲和爷爷的死因,他也必须要搞清楚了。
他爷爷当初莫名其妙地离开湖柳城、迁居到赵家屯,也是一个谜。
这些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
而想要搞清楚这些事,赵家屯,他是必须得回去的!
但是,祝士衡知道他在赵家屯的住址,这一点很麻烦。
从祝士衡的过往经历推断,他在武技修为上,应该不会有太高的造诣。他的强项,应该也是在诡术上。
对于诡术,如今的陆潜,也未必就会怕他。
等天亮了,先去一趟王家营吧,做一些准备。
陆潜一边想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左丘玲的尸体上。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陆潜的精神很紧张,因此他一察觉到左丘玲不对劲,就立刻动手了。
冲动是冲动了些,但结果也并没有做错。
先下手为强,总好过后下手遭殃。
左丘玲循着陆潜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尸体。
两个人默默地看了一会,陆潜开口问道:
“你的尸体,该怎么处理,你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