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是抱着侥幸之心,劳师动众来到地底一趟。”
“心里禁不住地想着,说不定弟子我是天选之人呢?”
“连师尊也失诸交臂的兵仙遗存,却教弟子得到了!”
他形同咬牙地咧了咧嘴角:
“是弟子太傻了,白白耗费了师尊借予的力量。”
“不过如此一来,师尊苏醒的日子也得提前了吧?”
“虞柔和黄慧,已然受命去追捕陆观了。”
“他死在地底后,痛失与兵仙剑共鸣之人的武院,绝不会善罢干休吧。”
“坐不住的还有剑坊、太学……”
“这陆观修为虽然稀松平常,为人却着实有些本事。”
“能让四方八面的大人物们都助他一臂之力。”
“在他死后即将爆发的冲突,加上东海水族反击,西疆羌蛮蠢蠢欲动。”
“师尊的鼻子向来灵得很,嗅到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后,很快便会惊醒过来吧。”
杨独一双冷白眼瞳蓦然绽放寒光。
“可弟子虽傻,却还没至于傻得一手玉成师尊的好事!”
“朝廷本就是为着让师尊安身于庙堂,才设立了卧虎一职。”
“这数百年来您介乎醒睡之间。”
“司隶校尉一职,每两三年便换一次人。”
“历代的卧虎们,名义上是位同九卿的贵官。”
“实际上却不过是您的扯线木偶而已。”
“您不想管事时,要他们代你受罪。”
“到您瞧不顺眼他们了,一道神念送到天子耳边,这高位便得换人来当!”
当代的司隶校尉将腰间金刀解下,置于膝上。
目光冷冷与影中的猛虎对视。
“但弟子,不甘心像他们一样。”
“弟子可是您分出来的这缕分神,亲自培养成才的传人。”
“名声、境界、权位……”
“凡是师尊您贪恋的,弟子都不愿意拱手相让!”
他轻轻一笑:
“而且,师尊的力量已然衰弱至最低点了吧?”
“且不提边疆的小打小闹。”
“神州这四百年间的和平,对您的状态影响太大了。”
猛虎的阴影抬起利爪。
似乎想要把眼前逆徒的头颅拍碎。
但它终究只是真正的“卧虎”割舍出来。
寄生于杨独阴影中的一缕神魂而已。
随着神州各地战事稍息,它的状态也变得恶劣起来。
就连传音杨独心湖也有所不能。
于是,原本应该操纵木偶起舞的主人。
如今反成了木偶的影子。
杨独眼中流露出狂热神采:
“为此,假若那两人杀不了陆观,本将就会由得那小子离去。”
“反正这座遗冢,早就没有了值得争夺的宝物了。”
便在此时,一道清朗话声响起:
“是吗?我倒不这样想。”
“至少堂堂司隶校尉的头颅,对我而言价值连城啊。”
杨独回过头来,望向悠然步进墓室的陆观。
“你明知本将有意饶你一死,仍要继续纠缠吗?”
陆观应道:
“不在这儿将一切麻烦解决掉,才是真正的纠缠不休。”
“我已经想明白了,你、我,或许还得计上孙曦等一干人。”
“都是所谓的大道相冲之人。”
“越是同走一条路,越是避不开斗个不死不休啊。”
“与其留着你某日暗害于我。”
“倒不如抓紧机会,将你的头颅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