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问过郭倩了,自古而来,从来没有人带着两位美人列席梨园戏会的。”
“就算是那些家中姬妾无数的豪商巨富。”
“也只会带最美的妾侍列席,好在别的大人物跟前长面子。”
陆观为着避免一男二女的尴尬场面,话已说得不太好听了。
只望激起白虚月那超乎常人的自尊心,自行提出不去戏会。
至于之后如何哄她,容后再议。
怎料白虚月的思维忽然变得十分灵活。
完全没被陆观的话术算计:
“你觉得一男二女的组合奇怪,那就下定决心选定一个人啊。”
“师姐也想知道在师弟的心里。”
“到底是我还是沈姑娘,会让你在人们眼中更有面子呢?”
陆观无奈说道:
“师姐你是知道我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对我而言就像浮云。”
“而且你能别在沈姑娘跟前说这种话吗,你让我怎生回答你呢?”
眼看着剑坊这一对师姐弟的微妙状况。
沈明烛有种回到少年时代的异样触动。
年少时一心求学,情愫无托付处,唯有寄情于风花雪月。
待得如今姑且学有所成,哪天有意情爱之事,身后家族自有妥善安排。
她却是从不曾为此烦过心,也不曾于太学中对谁家少年心生恋慕。
才华洋溢,底蕴神秘的陆观。
是第一个激起她好奇之心的同龄人。
若是平常的她,听到与陆观不是道侣却形同道侣的白虚月要去戏会。
早就主动退让了。
但既然陆公子是先答应自己的。
自己似乎便有了不放手的理由。
“君子当事人以诚以真。”
“公子只要坦诚相待,就算是不好听的话,明烛听了也不会生气。”
白虚月瞟了她一眼。
心想儒家的读书人,果然都是假惺惺的伪君子。
师弟既已答允沈明烛在先,此刻又见她表现得这般善解人意,怎能狠心拒绝她?
哼,听说这家伙在太学中的地位,就与叶天颜在武院中相当。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老是打师弟的主意……
至于明明自己才是后来的这点,白虚月就像全然忘却了一般。
她忽然一转语调,说道:
“师弟若不愿伤我们任何一人的心,三人同游又有何不可?”
“梨园戏会虽无此先例,师弟却正好作开拓先河之人,为后人立下榜样。”
“我辈剑修,见山开山,见水蹈水。”
“越是他人不敢做的事情,我辈越是无所顾忌!”
陆观大喜,难得师姐口才灵便,把一件原本渣得很过份的事粉饰得宛如壮举。
既然白虚月身为女子,也不觉得尴尬了。
他堂堂男子又何妨磊落?
当下望向沈明烛道:
“沈姑娘意下如何?”
沈明烛自幼沉静雍容,见事透彻。
或许及不上同辈中的其余英才机巧。
处事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也甚少闹小脾气。
她不愿让陆观难为,即道:
“听凭公子心意。”
陆观沉思片刻,本来就被他刻意夸大了三分的困宥神色逐渐消退。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