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元君果然一口答应,笑道:“到时见。”
“是了,本座在渡口旁的大树上留下了一件信物。”
“虽然只能用上几次,但如果先生日后遇到了上门找麻烦的水族。”
“只须现出信物,他们就会退去了。”
“不过,要是半鱼、巨鲸、海鳄三族的小崽子们。”
“恃着族长当上了水族大军的主帅,连龙宫的信物也敢视而不见……”
她的双眸似在笑着,瞳孔深处却透出一抹寒意:
“那么本座的信物,自然也会教会他们,谁家才是东海真正的王者。”
“时限将至,本座告辞了!”
陆观瞧着她身形消失于迷雾中,才揭开面具,回到现实。
一转过头,便见白虚月正以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师弟,你刚才戴上的,该不会就是叶天颜到处在找的石面具吧?”
“听纪师姐说,这是清微老贼自南疆带到中原来的邪门物事。”
“巫族术法向来诡秘难测,万一它在你身上种下什么遗害。”
“就连座师也未必能瞧得出来的。”
她最近甚少有机会与师弟说话。
想到一开口便是近乎说教的语气,感到有点不妥。
一方面怕师弟感到厌烦。
可思前想后,又觉得自己的话不但该说,而且说得对极了。
不自觉便噘起了小嘴,露出既不满又委屈的神色来。
陆观凝视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他平素接触的,都是修行界年轻一代中最顶尖的人物。
寻常修士一生中也未必能碰见几位的佳人绝色。
可是会排着队到他店里串门拜访的。
但就算见过这许多美人。
单论五官轮廓,白虚月仍然是陆观所见最精致的一位。
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忽然意识到。
剑坊的师兄弟们对他的微妙态度是有原因的。
十多年来看着长大的丫头,现下长得水灵动人了。
便倏地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小子抱走了。
换作是陆观,也得心里不平衡。
每当想起许千柏对白虚月近乎病态的痴迷。
陆观虽不会十分生气,却确实感到很恶心。
三十岁的老男人,老是惦记着初识时尚是幼女的小师妹算什么回事?
洛千弈和沈虚语,或许也是因着同样看不惯这厮的作为,才与自己亲近。
可在许千柏的角度,十年的年龄差距,在寿数悠长的修行界中也算不得什么。
不是吗?
不是个毛线。
早前为着诸多事务忙碌。
一直没能注意到师姐有多香也就罢了。
既然现在反应过来了。
陆观就教想要染指她的臭蛤蟆,都肚皮朝天飞到黄河里去!
“师姐,你真好。”
“……干么忽然说这种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嘻。”
“这个嘛,因为早些日子总是只见你在闹脾气……”
“……师弟,你再这样一句夸一句贬,师姐是真的会生气的喔。”
两人嘴上不消停,脚步却也没曾止歇。
快步赶到了已成一地狼藉的春风渡口。
陆观在一棵老松树下,找到了小半片形如龙首的玉珮。
这大概就是赤霞元君提及的信物了。
出乎意料的是,看似是连陆观也不好意思放到店面变卖的残缺玉珮。
竟然是有资格位列天仙鉴的宝物。
龙宫屹立东海海底数千年,家底果然厚实得教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