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藉一首征战诗的惊人造诣,将来必然于边关战场上大放异采。
如此前途无量的人才,如今已堂而皇之地站到了黄慧代表的校尉府一方。
这对声望和影响力于同窗中素称魁首的沈明烛眼中,无疑等同公开的挑战。
众人的酒意均已醒了大半,探头望向沈明烛如何反应。
当中也不乏有欲开口为其解围之人。
只是见沈明烛毫无困囿之色,目中神采依然,便凝神静待她有何对应。
但听沈明烛话声清朗:
“以曹师弟之才,若在司隶校尉麾下必能大展所长,使我司州一带重见平静光景。”
“我只恨在朝中未有职事,没法为曹师弟铺平为官路途。”
黄慧微微一笑:
“沈师姐倒不必为此费心。”
“将军已下谕令,明日起征辟曹师弟为从军司马,为虎贲卫赋征战诗以增其猛锐。”
“其实以曹师弟于诗道上的造诣,一人可比千员兵将。”
“若不是怕军中老人不服,曹师弟又怎会由将军身边最低的职位开始任事。”
“先生,将后院那柄纯钢马槊取来,好等贵客们一见曹师弟的杰作。”
枯瘦男子点头,走进后院,不久后即捧着一支二丈来长的钝锋马槊步出。
马槊连同长柄在内的每一寸都涂得光滑,显然是礼仪用品,而非真正上阵杀敌的兵器。
槊柄刻有二字篆字:杨独。
这个名字,陆观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没有太深印象。
黄慧看似不经意般说道:
“这是司隶校尉亲赐兵器,用作奖赏在下斩杀鲤王的小小苦劳。”
“如今经由曹师弟开笔,这杆武器无论以文或武作为标准。”
“绝对也可以当作新进武夫的入职奖励了。”
沈明烛轻抚过槊柄近锋处浮现白玉之气的文字。
收起五指时,指缘已被文字透出的金戈杀伐气刮出浅浅血痕。
以从没上过战场的文人标准,曹淑的诗作可算惊为天人。
不是兵家修士之身,却仅凭磅薄文气幻化出铿锵杀意。
这正是五德文气高度凝聚后的真正妙用。
将仅存在于文字或想像中的“意念”化为现实。
佳才天成。
沈明烛对声名甚佳,态度温和的曹淑微微一笑:
“师弟才华果然卓绝。”
“只是杀伐之事,脑内想来和亲眼看见相比,所得的感悟终究是有所不同。”
“我自东海归来后,已久不写征战诗,今日只怕要为曹师弟破例了。”
说罢,翻腕自袖底取出一根青玉为杆的短笔。
点水为墨,就欲以一己文才表现出对曹淑的碾压优势。
不然难以避免在座众人向校尉府越发归心。
虽然亲自下场,有胜之不武的嫌疑,但沈明烛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温乔确实有点诗才,但一手字写得甚差。
在民风粗莽的江东尚能混得过去。
却没有在太学立足的余地。
既然如此,只好……
便在此时,只听陆观说道:
“曹兄或许天资文藻,在场少有人能及。”
“但在战场上,阁下这手本领起到的作用,比你想像中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