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虚月目光僵住,刹那间便即勃然大怒:
“你敢擅闯我的居所?”
许千柏沉默不语,握着本命剑“松针”的五指越发收紧。
他身为剑坊首席大弟子,守卫白虚月居所的弟子们根本不敢拦阻。
但此刻真闯进来了。
自幼伏惧座师威压之下的许千柏,一时间却没敢真的作什么。
若然不算陆观,白虚月是剑坊坊主的关门弟子。
也向来是座师最为宠爱的真传。
终归是姓白的自家人。
与没有血缘关系的其余真传们,地位又怎可能真的相同?
许千柏目光深处流露深深怨恨。
盯视着师妹良久,忽道:
“那陆观纵是修行上的奇才,却未必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师妹与他相知不足一月,竟打算安然接受座师的安排。”
“与一个陌生人订立主仆盟约,终生福祸牵连。”
“须知再过数月,你便已年届二十,正值三昧真火极盛之时。”
“到时候,纵然你有意拖延,双修之事也已势在必行……”
话没说完,白虚月已抬手将偌大一座木柜砸到他面门上。
再开口时字字冷如寒冰:
“我跟谁双修,和你他娘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此刻我心火正盛,拔剑必有死伤……”
“该由我来问大师兄一句,你……真的准备好死在这里了?”
许千柏本可动用本命神通“松纹叶护”,震开寻寻常常的一座木柜。
然而他无所作为,砰的一声,木柜在他头上爆裂开来。
碎木、冰糖碎块混着他头顶鲜血,流了满身满地。
许千柏眼神麻木,抬足想要上前。
一道剑光霎时闪现,将他的足背钉死在地。
“再让我瞧见你偷偷出关一遍,我便捏废你的飞剑,亲自将它送到你堂叔的侯府上。”
坊主没曾露面,语气也淡然听不出几分怒气。
许千柏僵立原地,猛然间大叫一声。
挥剑斩断钉足剑气,飞趋着奔出静室。
“这人是没救了。今日过后,谁会再把他当首席?”
坊主话声稍顿:
“为师怕你心中尚有同门之情,才刻意放他进来,好待你恨他切骨。”
“现下,你的想法可有改变?”
此时共鸣已毕,兵仙剑回复平静。
白虚月的神态也已恢复如常。
“弟子不反对座师的安排。”
“只怕对师弟而言,大师兄……许千柏这块磨剑石,仍是过于坚硬了。”
“至少得再等一两年,待师弟修至两三辅了,再……”
坊主平静道:“你等不得了。”
“千柏说得没错,你体内三火到二十岁时便将难以遏制。”
“你觉得,到时候他会眼睁睁瞧着你与明安成事吗?”
“但为师不似你般为明安担心。”
“离你生辰尚有半年光阴,足够让明安成长起来……”
“不,甚至用不着这许久。”
“明安的飞剑,便足以杀他!”
……
“陆掌柜,这样子与堂主的吩咐不符……”
郭倩又退了一步,想要重施故技,透过示弱来把事情揭过。
但对急欲练手的陆观,却不起作用。
“郭堂主既没曾与你见面,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吩咐。”
“至于叶堂主,她要是在这儿,早就帮腔让你陪我练手了。”
他扬了扬手,笑意明快:
“难道你还怕打坏了我不成?”
郭倩急急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