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旭笑道:“区区几个小丑,怎能伤我?诸将安心守备,无须担心本帅。”
众将众将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一脸不放心地应了下来,让他去了。
孙旭现在道行日涨,累时换马,逸时御风,不出一日便回到了汴梁。
……
此时,汴梁城中没有半点平日的热闹景象,沉静异常,似笼罩在阴霾中。
文德殿中,早已纠集了一帮大臣。他们都是高氏宗族和高党,平日里跋扈惯了,闻听太皇太后病故,而天子竟然不让礼官为其上谥号,就都跑来跟天子讨说法。
最先跳出来的是大夫杨惠:“陛下,太皇太后德比颛顼,乃是天下公认的女中尧舜,陛下此举,不仅有失孝道,还令天下有识之士寒心。望陛下三思!”
高氏代表人物高髦也跟着道:“陛下,非是臣等无礼,实是太皇太后临终有诏,她所用之人不可轻废,她所命之法不可轻改。可如今太皇太后刚刚下葬,陛下便要罢黜老臣,如此不将太皇太后遗诏放在眼中,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他们都是手握重权之人,此时高氏病故,皇帝根基未稳,便想效仿霍光、王莽,将天子架空。
接着,掌管御前军马的飞虎大将高彪也出来厉声道:“陛下做的太过了!”
这高彪,生得就魁梧,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如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看着天子。
天子毕竟从未亲自掌过权,面对着这些群臣逼迫,竟然有了些退缩之意,眼神恍惚躲闪,当下怯懦地说道:“那卿等意欲何为?”
高髦手执玉板,沉声道:“请陛下下诏,一切依太皇太后旧制,不擅改法度,不驱逐老臣!”他却是没说对孙旭的处置。毕竟他们此时还没接到孙旭那边的捷报,想当然地以为他此时纵然没有被困死在西夏,也在因粮草的事情发愁呢。
天子即便有些胆怯,可听到这番话也是大怒。说来说去,这不还是想让自己做一个傀儡,让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吗?随即冷冷地道:“高卿所言,朕岂能从之?汝等若是不愿朕做这个天子,何不让你们高家的人来做?”
高彪见这天子竟然在这种境况下还不就范,狠狠一拍玉板,勃然大怒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快快下诏!”
殿中的大臣元老都是高氏旧部,因此,就算见到这般忤逆的场景,也都视若无睹。见天子求助的目光投射过来,都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
天子见状,也是知道这些大臣是指望不上了。可他身为天子,毕竟有自己的尊严,便是死也不会向这帮逆贼屈服,怒声道:“高彪,你这狗才!忘却君臣之礼了吗?给朕跪下!”
高彪咧嘴大笑一声,也不答话,甩了玉板快步走向御案。
早有几名近侍上前拦住他,却都被他猛力推扯,狠狠地摔在一侧。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高彪,天子气得直哆嗦,指着他道:“高彪,朕是天子!你这是大不敬!不怕灭门?”
高彪狞笑一声,仰着头吼道:“老子就不敬了,你又能怎样?连你这皇位都是我们高家给的,谁敢灭老子的门?”
高彪说罢就要出手,却听大殿外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是谁在对天子叫嚣?本帅灭了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