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一听有解,当下精神一震。数月来不知听了多少无能为力的话,今日终于来了个有本事的。
“先生请讲。只要能救我儿,先生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给先生做到!”
平一指却摇了摇头,“娘娘多虑了,平某此来不为赏赐不为名利,只是受人所托而已。且娘娘不忙言谢,我这法子,惊世骇俗,娘娘不一定敢用。”
众人当下都竖起耳朵,想知道是何等方法,能让诸多圣手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回转。却听那平一指道,“皇子久病,幼儿体弱,加之一群庸医胡乱诊治,该用猛药时,不敢放手施为,当用平药时,却一味用补。如今皇子全身经脉倒有八成是阻滞的。现在情况危机,如果用汤药治疗,可能没等汤药打通经脉,皇子已然承受不住。所以,平某要用开胸剖腔之法,将皇子的经脉在内打通一遍。医好之后,皇子便可如正常人一般了。”
那几个医官听完,却是无限的失望,冷笑一声,“肉体凡胎,若是开胸剖腔,岂不立时毙命?”
平一指见万贵妃也是不信,解释道,“诸位不知,汉末三国时便有神医华陀为人开胸,只需一碗麻沸汤,病人全无知觉,任凭医者施为,待治疗完毕,用针线将剖开之处缝上便完好如初,只不过留道长疤而已。在下已尽得华佗之术要义,青胜于蓝矣。”
孙旭心下却道,“这开胸腔的手术,按现代的医学水平来看,也属于大手术,当然可以做好。不过,要给患者“全部医好”,就难以保证了。这平一指果然有手段。”
他看过原著,自然知道笑书中的平一指是有这个本事的。可旁人不知,万贵妃见这平一指面目可憎,哪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模样,忍他至此已是看在万通的面子上了。如今看他这般言语,便忍不住道,“我道是哪儿来的神医,原来是失心疯了!来人,将这疯子给本宫轰出去!”
平一指虽然被下了驱逐令,却也不恼怒。
毕竟这开膛之法不是小事,若是体格健壮的成人,他自然有几分把握,可这次面对的是一个久病的婴儿,便是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况且天潢贵胄,哪能轻易的相信江湖郎中。
记得自己曾经好几次施展此法,都是哄家人远离,才能得逞。这次被人赶出来,不算他没能耐,而是主家不让治,他有何法?便任由太监将自己拖出去,路上在想着怎么跟雇主说清缘由。
万通见自个儿姐姐动了怒,急忙跪下,任听姐姐训斥,“万通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兄弟中最小的万达也比你有出息,知道上进,你呢?天天就知道提笼遛鸟,惹是生非,这都找的什么人来?真是气死人了!”
万通哪敢出一言反驳,偷偷看向站在一旁的孙旭,不禁有些不悦,心想,“纵然是表亲,可是若非我给你引荐,你哪能如此轻易的攀上这高枝?”心下有些后悔带这孙旭来了,这贵妃怎会如此看重他?
他却不知道,这万贵妃自幼便寄居于姑母夫婿孙家,四岁那年因父亲犯事,为了让自己日后有个靠山,便差人将万贵妃送入宫中。这贵妃自幼便与万氏聚少离多,入宫之后万氏也难有机会看她,反倒是姑母时不时地来接济她。
那时时局波谲云诡,正统景泰天顺,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唤作任何一人,怎能不对孙氏的情感超过万氏?
见平一指被几个太监叉了出去,孙旭心下暗暗道,“日后若是有缘,倒是可以将这平一指召唤过去,封个阴神,做个医官。”
不过此时不是他多想之地,见万贵妃脸上怒气未消,便过去劝道,“这平一指的大名我也听过,不过他所言之事真假难辨,常人难以置信,长姐何必迁怒于通表哥?”
万贵妃又愤愤地看向万通,“若不是小表弟替你说话,我今日真想奏请皇爷,革了你的职,免得你哪日闯了大祸,拖累我等!”
万通面上连连谢过,心里却不禁有些恼怒不敢明言。
这时,孙旭笑道,“长姐何必如此,若是我告知长姐,外甥之病,阿旭可医,姐姐信是不信?”
万贵妃一听,居然毫不犹豫地就脱口而出,“阿旭所言,姐姐自然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