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当地最大的废品收购站站长,意气风发地站在废品堆上;邬老大反倒成了他的手下,在底下赔着笑,一脸的谦卑。
叶默很不习惯,于是掏出硬币,冲着邬老大一比划,邬老大也非常默契地掏出硬币,二人对视一笑,将硬币互掷过去。
“啪!”
硬币竟然在空中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叶默醒了。
他惊讶的发现,黄板牙站在他面前,手里拎着一截铁锹的木把,瑟瑟发抖。
而叶默的安全帽,却不知飞哪里去了。
王老汉怒骂道:“真是废物,往太阳穴上打啊!”
叶默觉得有些不妙,立刻站了起来,但是刚才挨了那一下重击,神志有些迷糊,根本站不稳。
他又倒下了。
几个人冲了上来,按住了叶默,将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叶默拼命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凶汉在手心上吐了口唾沫,双掌摩擦了一下,从旁边搬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叶默的后脑。
叶默的腿猛地紧绷了一下,随后瘫软下来。
凶汉怕叶默不死,抬起石头,又砸了一下。
见叶默后脑浸了血,没了动静,众人才长出口气来。
凶汉依然不解恨,踹了叶默两脚,骂道:“平常人一个月下来就没了力气,可他硬是干了两个月,差点儿把老子给累死了。”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这小子力气忒大了,唬得咱们都不敢动手了,他要是再干一个月还跟没事人一样,咱们就得跑喽!”
王老汉没有说话,低头盘算着,庄稼已经种下了,就差收割了。
众人把脑袋像血葫芦一样的叶默抬了上来,直接送到了矿长的办公室。
矿长着实吓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咋了!”
矿长一看叶默那情况,就知道是出了意外,怕是活不成了。
王老汉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被其他人搀扶着,勉强支撑住身体。
“矿长啊!二柱子被大石头给砸了,那个惨啊,脑袋都扁了,我怎么跟他爹妈交代哇!”
王老汉抽搐了一下,竟然晕死过去。
众人连忙施救,掐人中,抹心口,拍后背,好一顿忙活,才把王老汉救了回来。
矿长也是吓得不轻,这要是再出人命,事情就没办法收拾了。
“我去给东家打电话,等那边派人过来,咱们好好商量,你们也知道,我挂个矿长的名头,其实也做不了主的。”
矿长哆哆嗦嗦掏出了电话,去给上面的人汇报去了。
他没有说谎,这矿长一职,在这里其实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矿上的利润,老板拿了大头;若出事了,矿长背黑锅。
哪怕出了再大的事故也不会判矿长死刑,稍稍疏通一下,十八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真就应了那句话,法人代表永远不是幕后的老板,甚至老板们的身后还有大老板。
这些老板呢,只管闷声发大财,完全不担风险,顶多是破财免灾罢了。
不然谁肯投资这门生意,再多的老板们也不够叔叔们逮的。老板们是来这里投资的,又不是来坐牢的。
黄板牙瞧着叶默的惨相,有些不忍,找来帆布,给盖上了。
殷红的血从帆布上浸透,上面落了不少的苍蝇,苍蝇们贪婪地吸吮着,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