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捍从汴梁城门处率领着一众军士们前去河东大营之时,一个个骑军兵士正向着周遭的藩镇驰去,与李克用一样,朱温也派出了自己的使者,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混下去,虽然替朝廷背了个黑锅,但这并不代表朱温自己就可以漠视周边藩镇的态度,他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奔向了忠武、宁武、河阳、天平等镇,汴梁通往各地的官道之上顿时都响起了“嗒嗒”的马蹄声。
河东大营辕门之前,刘捍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河东军士们,冷静地向众人阐述了自己的来意,自己是作为使者出使河东的。
“止!”康君立勒住马头,看着面前的汴将轻轻地扬起了手,止住了身后已经遏制不住愤怒的河东军士们。
“在下宣武军将刘捍,奉我家节帅之令前来出使河东大营。”刘捍在马上对着对面的康君立拱一拱手,说道。
康君立歪着脑袋看着刘捍,冷冷地说:“你这个汴狗,竟然还敢来,我还真是佩服你呀,明知道是送死还敢来,现下河东军准备攻击汴州城,正好拿你们这些人的人头行军祭旗!”
“将军说笑了,”虽然刘捍身后的军士们个个面如土色,但刘捍还是淡然地笑了笑,他必须努力地挽回局面,倘若还没见到李克用自己就被这群河东将士们给乱刀分尸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刘捍平静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哼!我就是河东先锋副将康君立!”康君立拽紧了躁动不安的战马,一看到汴人,康君立自己心中已经萌出了浓浓的杀机,这股杀机也使得与其朝夕相处的战马的战意被不意间催生了出来,浓浓地喷着粗气。
“哦,紫袍神将康君立,久闻大名!”刘捍主掌四方馆,自然对各个藩镇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沙陀军的各位将领的资料,在四方馆的河东军镇一项中都有详细表列:康君立,世为边豪,唐末,僖宗李儇乾符年间,为云州牙校,后与薛铁山、程怀信、王行审等共推举李克用为大同军防御留后,授左都押牙。善骑射,好紫衣,部下千余骑兵横绝大漠,与吐谷浑三十余战,未尝一败,边塞诸人称之为紫袍神将。
康君立一听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杀意一时收敛了几分,他策马向前了几步,盯着刘捍问道:“本将倒是很奇怪,朱全忠这只老狗既然下的了黑手,还派你来做什么呢?今次若不是遇到本将,你此刻早已被剁成肉泥了。”
“见到将军,那就说明至少河东军还是有明白人,汴州城内昨夜生那等巨变,刘捍依然敢来,那就是有着必然可以让河东原宥的理由,否则谁敢托大如此?”刘捍看着康君立平静地说道。
“哦?”康君立看着刘捍,有些疑问,他再次上下打量了刘捍一番,刘捍显得很是清瘦,短短的须髯,实在看不出这个年轻的将领到底凭着什么,能在敌军环绕中还有着这么镇静的心理。
“怎么讲?”康君立问道。
“此处不方便将,还是劳烦将军通禀司空一声吧。”刘捍看了看左右,微微一笑说道。
“这?......”康君立有些迟疑,节帅刚从汴州城死里逃生回到营内,恨不得将汴人挫骨扬灰,还会接见这些汴人的使者吗?
康君立正犹豫之时,突然身后的河东军中飞来一根矛戟,矛戟携着劲风向着汴将刘捍而来。
康君立皱了皱眉,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斩杀汴使,纵使这些汴人该死,但其难道没有看到自己刚才扬起的止战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