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六点多的车站,不像来时凌晨那样稀稀拉拉的,现在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成田胜快步走到了站台,不想错过列车。</p>
趁着列车还有一会儿进站,他点燃了一根烟。</p>
刚才,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从洋子脸上看懂了什么。一瞬间,以前父亲讲过的话掠过心头,“男人啊,其实很胆小。”</p>
站在洋子跟前的自己,为了一件小事正和自己的恐惧打架。想到这里,他就像被电击了,脸色青白。唯有强烈的战栗,从他捏住香烟的手指上一阵又一阵地传递到烟头,抖落烟灰。</p>
毕竟双方正当年轻,也许会发生出什么事情。</p>
无论什么时代,不用心,就难做到。工作也好,恋情也罢,他不想在无用之事上徒劳,费尽心力,做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买卖。</p>
只可惜自己认识洋子的时机太晚、地点不对。</p>
成田胜坐上了开往东京的列车,慢吞吞地闭上了眼,他从洋子身上感到了一种悲壮之情。又觉得厌倦,她凭什么把自己拉进这场纷争不断的计划里。</p>
如果可能,他想飞快地从这个密不可透的铁牢中逃离,钻进埼玉老家的蓬松羽绒棉被里去。</p>
他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列车已经行驶在东海道这条官道上。他想到今天白昼时和洋子讲到这里时的那一席话,觉得恍若隔世。</p>
从妈妈桑,到洋子,再到你,最后又变回了妈妈桑,他要说的已经很清楚了。</p>
这样很残忍,却无可奈何。</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