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岁一行上楼,刚才那客人又凑到柜台跟前了。
他无非是想离近了看看秀红,日后好跟朋友吹牛去。
于是无话找话道:“秀红姑娘可曾听说侠盗之事?”
秀红整日在柜台里,客人往来不断,她也听说了不少侠盗之事。但她不愿与客人多言,便摇头装作不知。
不料她这个举动,正好助长了那人谈性,于是说道:“这侠盗可非同一般。他专偷无良大户与官吏之家,来去无踪。城内钱粮赵家,奴仆贩子韩串儿家,都让他光顾了。要不怎么百姓称他侠盗呢?他偷的这些人家,都是为富不仁,干尽缺德事的。那韩串儿专门在各城间转悠,收买奴仆女婴,养大卖钱。奴仆孩子生了病不给治,还扮作好孩子卖给别人,造孽呀!”
这番话却勾起了秀红内心的伤心事。她就是这样被奴仆贩子对待的,还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姊妹!
什么时候,她的君上可以废止这吃人的制度,还奴仆人以自由呢?她还能熬过漫漫长夜,等到那一天么?
心里虽然波澜起伏,面上却分毫不带,依旧面无表情,也不接话。
那人却越说越起劲:“最解气的,是侠盗偷了前大司吏韩云求家!这家伙,要不是君上念他是老臣没有治罪,早就给发到蔚城劳工营去了!他做大司吏,官员送的金子,家里都装不下,专门弄一个宅院装金子!”
堂屋里坐着的另一个客人道:“韩纽儿,你闭嘴吧!照你这么说,韩云求受贿这么多钱财,君上还不治罪,你这不分明是骂君上糊涂吗?”
韩纽儿一下明白过来,分辩道:“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客人又道:“俗话说,祸从口出。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吧。就你这张破嘴,将来脑袋怎么掉的,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
韩纽儿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老老实实闭嘴,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楼上单间里,只有一张大圆桌,桌子上已经摆满酒菜,韩远端坐在主位上。
韩千岁带着四个手下进来,随手将门关上,五个人齐齐向韩远躬身施礼,口里道:“参见君上!”
韩远摆摆手,指指周边空着的座椅道:“不必拘礼,大家都坐吧。”
五个人小心谨慎的走过来,慢慢坐在韩远周围,屁股不敢挨实了座椅。
韩远不耐烦道:“干什么你们这是?又不是头一回见面。不于大庭广众之下,休要与我讲这些烦人礼数!”
大家这才实在坐下。
与君上坐在一起吃饭,恐怕是他们一生当中最荣耀的事情,将来可以有资本和子孙后代们吹牛了。
韩远问道:“可有那人踪迹?”
韩千岁道:“君上所料不错,这人绝非我韩地百姓,对大都情况不熟。专门隐身于茶馆酒肆,探听消息。
我们派出人手,化妆成寻常百姓,出入于这些地方,看到独身之人,便于不远处坐下,专说前大司吏大人的坏话,他果然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