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我都这副模样,还研究那个东西干什么?倒不如,你天天带我到公园散步,然后在这床上陪我说话。”
“不行!散步只会使你的四肢健康。你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出来。如果干针线活,不仅能培养眼力,心力,更多训练专注力。根据你的实际情况,针线活不仅会快乐你的人生,还会使你的身心健康起来。”
冯玉耳挣开墨掉抓住她的手,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想学习任何东西,也不想去干任何事情,这一刻,我只想死。”
“你别烦我,我都是为你好。唯有自己身体健康,才拥有自己的脸蛋;拥有家人,才拥有朋友,才拥有幸福与希望。若是这样坐着,消耗的是别人的青春吗?不!蹉跎的是你的年华。”
冯玉耳低下头,不说话了。
墨掉趁此说道,“你们家这么多钱,这么大的房子,两家上市企业,以后留给谁?如果落到外人手里,他们连谢谢都不会说,更别指望清明节,中元节,春节到坟头添花,献供奉祭品。”
“你不用说了,这一切我都知道。一开始三天两头还有朋友来看我,但是久而久之,他们就嫌弃我长得丑,没法和他们玩耍,大家渐渐就不来往了。我也知道女人没健康和容颜,就只有选择孤独,寂寞,眼泪,可是我----。”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可是?快跟我学针线活吧!”
冯玉耳抬头看着墨掉,沉默不语。
但双眸之后,还是发出人类、温暖的光。
与其说她同意和墨掉一起学针线活,还不如说她渴望健康,舍不得巨大的财富落入他人之手。
墨掉见她眼里充满了对金钱的贪欲,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倏然涌上心头的享受,富二代病似乎要爆发了。
墨掉转过身,不看冯玉耳那张贪欲脸。
他觉得能为她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践行自己的诺言----。
于是让冯玉耳躺会被窝里,盖好被子说,“你再躺一会儿,姥姥和奶奶就要送吃的来了。这会儿我出门准备针线,今儿个咱们就开始学做针线活。”
墨掉没有父亲,母亲身体又有病,家里家外面的事都得做,像穿针引线,打铁伐木的事情,他要干,也必须干。
因此对于绣花这件事,他是相当在行的。
所以说他既有男儿身,又有女儿命,是个中和之后的双性人格,不为过吧?
墨掉对冯玉耳要求不高,只想她迅速热爱这门手工,至于用线,针工,图案,统统没有要求。但是,为了冯玉耳尽快上手,他还是做了精心准备,先从布料的颜色、手感、图案来吸引冯玉耳。
他将衣柜里衣服的颜色、花纹进行归类,那些是冯玉耳喜欢的,特别喜爱的,非常喜爱的,逐一进行分析,结论让他始料未及,冯玉耳喜爱黄色。
黄颜色和她的病情有直接关系,这里就不赘述了,文字里早已经渗出来。
一开始,冯玉耳连针都拿不住,拿不稳,怎能穿针走线呢?
墨掉看她是无意学习,是无意自救的。
冯玉耳自暴自弃了,但是他并没有抛弃冯玉耳,因为他心里有爱,有坚持,有信念。就只有手把手地教授。
冯玉耳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学习任何东西很快。像简单针法,只需照着书读给她听,她马上就会掌握。
像什么缠针,滚针,旋针,木梳套,打点,双打,跑花,走梁----。这些难度稍微大一些的针法,墨掉也只不过讲过一遍、演示数针,她已滚瓜烂熟了。
不出数月,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遗憾的是,她浑身没劲,手握针线发抖,老扎破手指,否则就能去姑苏参加一年一度的刺绣大赛。
一个人不怕生病,就怕自己吓唬自己。
有很多次,墨掉看见冯玉耳扎破手指,淌出血,她便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和着唾液吞下去,接着继续干。
她一边穿针走线,还一边还自言自语,“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别停下来。你得坚持下去,挺过这一阵,就会好起来。现在我的命握在我的手中,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我穿针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