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龄玉捏造出一个师父的形象,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杜鹊然的模样。
她不知道她怀念和忧伤的情绪,加深了话的可信度,让太子相信了她。
“也就是说,除了你和你师父,这毒旁人是诊不出来的?”
“这我不敢保证,天下能人辈出,我能诊得出来,别人未必不能。”
太子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苏龄玉却有种预感,太子说的那种毒,怕是要重新出现了……
宁朝二十八年的某一日。
太子进宫,照例给皇上伺候了汤药。
等皇上喝下了,他扶着皇上靠在床上,抬手,让所有人都出去,包括皇上身边那位伺候了他一辈子的老太监。
皇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眼眸里某种异样一闪即逝。
太子拖了一张椅子,在皇上的床边坐下,却没有跟往常一样,跟他说起朝堂上的事情。
“父皇可知道,我每次来到您的寝宫,心里都会有些害怕。”
太子缓缓地开口她,脸上带着笑意,环顾着四周。
“我怕您觉得我比不过叶少臣,没资格当这个太子,您从前经常会这么说我,儿子都记着呢。”
“因此我很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厉害,结果,您又怀疑我对您不忠,父皇,您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太子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您知道我有多讨厌叶少臣吗?从小的时候,您就会时常拿我们几个皇子跟他比较,比不过,便是一顿惩罚,可那时候我知道,您也不是喜欢他,您会杀了他的。”
“结果多少次机会,您都没有动手,甚至叶家那个老家伙您都一直留着,都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太子语气惋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过没关系,我会替您杀了他的,我替您杀了叶家老太太,也会亲手送她儿子去陪她,您就放心吧。”
皇上的脸色铁青,明黄色的被子底下,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你想要篡位?”
“父皇多虑了,儿子只是顺从天命地继位,您已经老了。”
太子笑起来,“老的,都糊涂了,您还记得盛嘉言吗?您极为看重的一个大臣,人家可是叶少臣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打消你对叶少臣的狠心,最后还将叶少臣平安地送出去。”
“父皇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呢?”
皇上开始咳嗽,眼睛睁得大大的,盛嘉言,是叶少臣的人?
“还有儿子的身子,父皇也不用担心,父皇怕我伤心,因此不让人告诉我病得有多严重,不过没关系,儿子的身子就要好了。”
太子看着皇上激动到要晕过去的脸,眯着眼睛轻轻笑起来,跟曾经的皇上很像,他说,“我会替您做个好皇帝的。”
宁朝二十八年,皇帝传位给太子永玥,他则成为太上皇,于永宁宫颐养天年。
……
太子成为了皇帝,太子府里的人却并非都要进宫。
苏龄玉很倒霉的,成为了要进宫的那一批。
“姑娘,进了宫,咱们就……”
青芝没说完,苏龄玉也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进了宫,想要再出去可就太难了。
“没事,我们还没有在宫里住过呢。”
苏龄玉想得很开,临死前在宫里过一把瘾,还是不错。
再说这个院子她真的是住腻了,换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