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你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来。”
白归从苏龄玉的手里将药拿过来,接着给病患换药。
苏龄玉手里一空,愣了一下,转而去看别的病人。
“苏姑娘,我们来就行了,这些你就别管了,你去……看看叶将军吧。”
之前对她并不算友好的大夫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
他们笑着让苏龄玉去休息,让她只专心医治叶少臣一个人就好。
苏龄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转变,不过她也不想明白,她的脑子没有空闲想这种事情。
“好,谢谢。”
苏龄玉转身离开,她该去看看叶少臣的情况了,不知道他的热度退下来了没有。
“唉,也是个可怜的,才送走杜老,现在又……”
“说人家可怜,你有那个医术吗?如果苏大夫都无能为力,我看我们也离被烧掉的那天不远了。”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是啊,多可笑,他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却是当初他们根本看不上的人。
比起命来,脸皮算什么?只要苏大夫能化解这次的灾难,让他们喊她姑奶奶都行!
苏龄玉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床上的人转头过来看她。
“来了?怎么这么早?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别的病患那里?”
苏龄玉走过去,伸手想摸一摸他的额头,叶少臣赶紧闪开,“手套。”
“……忘了。”
苏龄玉笑了笑,将手套带好,才又摸了上去。
仍旧很热,这样持续的热度,换了一般人早已经精神萎靡,可是在叶少臣的身上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还好吧,习惯了就感觉不到了。”
可这怎么能习惯呢?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检查完,苏龄玉让人重新去煎药,她自己却没走,就陪在叶少臣的身边。
“继续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叶少臣提议,难得有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他便会给苏龄玉讲一讲从前他经历的事情。
这次他说的,是他之前的一次出征,情况可谓凶险至极,出征之前,几乎没人觉得他能活着回来。
“我当时想着,就算我回不去,我也不能让我的弟兄们死在那里,又正好,有一个可以赌的机会。”
他只带着几个人,要绕到敌阵后方去偷袭,只有一次机会,只要被发现,就绝对逃不出来,就算得手了,也是无法脱身。
“结果我还活着,你说有多巧,逃命的时候,就正好有一个藏身的洞穴,拖延了时间,反败为胜。”
叶少臣如同在说故事一样,讲得是跌宕起伏,最后才总结了一下。
“所以,我相信人的命是注定的,生死有命,跟其他人没关系。”
苏龄玉手里碾着药粉,闻言抬起了头,这种故事,她最近听了不少,最后都是以生死有命作为结尾。
她皱了皱眉,“所以说,连那么凶险的绝境你都撑过来了,现在却要死在我的手里……”
叶少臣一愣,立刻手揉着额头,“嘶,我怎么觉得头有点疼呢,你快来给我看看。”
“……这种病,现在是不会头疼的。”
“好吧。”
叶少臣讪讪地放下手,“你顺着我的意思想就行了,不用去想别的意思,命是我的,会怎么样,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