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将近子时,丁友安还没回来,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在后山山洞内遇到了什么状况。
要么是有发现,到现在都还在忙活,要么是真的撞见了邪祟,脱不开身。但毋论哪种,吴用自忖这时候找上门去,不是自投罗网,就是给丁友安凭添麻烦。
他强迫自己冷静,回了房内,锁好门,来到二楼。
“小师叔……”宋瑜英见他进来,小声叫唤。
“在的。”吴用点头,上前半蹲着握住她的手,又把另一只手放到了柴昆鹏肚子上。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甚而两人挣扎得愈发激烈,额头上冷汗直冒,和蚯蚓一般在床板上扭来扭去。
柴昆鹏受不了了,“啊”一声大叫,踢开了一点没有帮助的褥子,咚隆一声滚下了床。
吴用赶忙扶住他。
柴昆鹏整个人和猴子吊树一般抱着他的手臂,瓮声叫道:“好痛啊!”
吴用咬牙,血气涌入手臂,一下把柴昆鹏整个抬上了床板,怒吼道:“要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我来!不要找他们两个!”
既然丁友安说鸡蛋没有问题,那很显然问题出在去后山的那一趟。
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出来了,在作祟?
他可能血气旺盛,一下就压下了那股肚子里和寒冰一样的绞痛,但柴昆鹏与宋瑜英没这个本事,这才被折磨。
吴用心里满是愧疚,觉着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两人眼下的局面。
然而一声吼出,什么动静也再没有。
吴用紧紧握着两人的手,看向窗外,月色大白,恰正子时。
这时候异变陡生——
吴用忽然感觉到自己双手手心传来了两股阴寒之气,顺着经络就冲进了自己体内。
“这是……”
吴用心头一震,旋即便看到柴昆鹏与宋瑜英两个人居然安静了下来,没再和之前一样痛得死去活来,就连脸色也不再紫青,明显体温有所回升。
“是我血气的缘故?”吴用大喜,“快,都来我这里!”
没有几息的功夫,他的双臂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大夏天的夜晚,凝而不化,散发着阵阵寒气,好不诡异。
说来古怪,阴寒之气透过手心浸入体内,在经络里便自行消散,也不知去了哪里,吴用自己那是一点冰寒的感觉也没有。
这般持续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柴昆鹏与宋瑜英终于恢复了正常,各裹着一床褥子,沉沉睡去。
吴用等手心再感觉不到一点阴寒,轻轻松开了两人的手,又脱去了左右手臂上包着的和盔甲也似的寒冰圆柱,将之滚到了一边。
他也不走,就盘腿靠在床板边,跟着沉沉睡去。
……
翌日,天方蒙蒙亮。
一缕晨光从窗扉洒入库房。
睡梦中的吴用觉得脸上有些发痒,挠了几下,咽了口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