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瞬间拉远，自己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而远处则是一座巨大的战场。</p>
在漫天乌云之下，一条赤龙高悬于天上，一条黑龙飞旋于地面。</p>
两龙就围着这通天柱不断地嘶吼着。</p>
“这就是我的两条龙吗？”</p>
杨戈抬起头看着在半空中围绕着通天柱嘶吼的两条巨龙。</p>
赤龙喷出烈焰，黑龙洒出水流。</p>
一火一水在空中碰撞，烈火化作青烟，水流化作白汽。</p>
“无用功吗？”</p>
杨戈明白，自己修的功出现了巨大的错误，一直在做无用功。</p>
这两条龙只是老天师给自己具象化了自身的炁在周围经脉行走时那极大的损耗。</p>
不过，原因究竟是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p>
“师伯，我还是不太懂。”</p>
杨戈晃了晃脑袋询问道。</p>
“痴儿，二郎圣君当年劈山救母，随后天帝令其积累功德，苦修万载。</p>
而这就是八九玄功的奥妙之处，见心明性，自然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也是术士的难得之处，究竟是顺势而为，还是逆流而上。</p>
现在你懂了吗？”</p>
老天师期待的看着杨戈问道。</p>
“还是不懂？”</p>
杨戈真诚的说道。</p>
“当年，就不该让你在山上乱晃悠，你呀，这脑子真不该让你走术士这条路。”</p>
老天师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p>
这孩子走个金光咒练个雷法，像个普通弟子修习，估摸着比自己当年也差不到哪去，偏偏这个榆木脑袋走了最繁琐的术士这条路。</p>
“八九玄功，调动五炁，由脾土之炁引入督脉，行走全身，你修的自己五炁完备，这很好，但是你的神不够，带不动你的诸多炁行走全身。”</p>
老天师只能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杨戈讲清楚。</p>
“明白了，下山游历，劈山救母。”</p>
杨戈点了点头说道。</p>
话刚说完，老天师愣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p>
“如果来不及回山，陆家，上清，白云观，武当山，清河村就近躲着给我打电话。”</p>
“得嘞，出门在外靠的不是实力，靠的是背景。”</p>
杨戈得意的说道。</p>
“只要不是正事，你倒是一股机灵劲，拿着，如果有兴趣自己去找找看，都随你。”</p>
老天师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随手扔给杨戈。</p>
杨戈不明所以的打开之后，一张有些发黄的纸张上面写着一段话。</p>
原本嬉皮笑脸的杨戈看到纸张上写的话后，直接把它烧掉了，看着老天师认真的说道，</p>
“如果不是我师父那个老古板，我早就姓田了，这破事以后咱也别提，要是哪天有人找上来了，麻烦您老人家带句话，那孩子死在垃圾桶了。”</p>
没等老天师再说什么，杨戈起手鞠了一躬后，直接转身离开了。</p>
“如果不在意，你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从哪里丢的呢。”</p>
老天师看着杨戈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拎起已经有些冷的茶水喝下后，</p>
“刚才，应该先抽他一顿的。”</p>
杨戈慢悠悠的走回自己跟师傅住的院子，回到屋子，拿出自己早就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走到师傅门外。</p>
站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起手正想敲门的时候。</p>
“要走就走，听你师伯说给我挑几个听话的童子，可不像你这样，惹人心烦。”</p>
一道声音从屋内传来，杨戈眯着眼睛说道，</p>
“行啊，师傅，我这还没走呢，你就物色好新弟子了，我要是下山了，你不得把我划出名录去啊。”</p>
“对，等你下山了，我好好寻摸几个好苗子当徒弟，然后让他们打你这个逆徒。”</p>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门聊着天。</p>
“行，我下山了啊，你想我就让师伯给我打个电话。”</p>
“滚滚滚，赶紧滚吧。”</p>
“得嘞，我滚了啊。”</p>
杨戈拖着行李箱在院子用力的拖拉着，弄出很大的声响。</p>
“臭小子，天冷了别忘了多穿衣服，打不过就说你是，你是天通道人的弟子，就是全性都得给点面子。”</p>
“您老糊涂了吧，我，杨戈，是天师府田晋中道人的关门弟子，您这辈子的徒弟名额已经让我关上门了，</p>
您也甭想着把我扔出去，更别想着收徒弟，您要是收徒弟，我非得打死他不可，就我这一个昂，不准收了，年纪大了还想的挺花，我下山了。”</p>
杨戈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强忍着哭腔扛着行李箱大步向着山下走去。</p>
屋子里，田晋中闭着眼睛不断回忆着曾经的那些事，脸上挂着泪水，想要擦拭但早已无力抬起手。</p>
悔，何其的后悔。</p>
自己刚才说的什么混账话，那个混小子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徒弟。</p>
若是当年没发生那一事，自己就算不如自己师兄，也不会连护住自己徒弟的实力都没有。</p>
怀义，这回我有点后悔了去找你了。</p>
杨戈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运着炁大步跑出后山，走过吊桥刚出了后山就下意识停下体内炁的运转收起所有手段。</p>
龙虎山对于练炁的道人有个规定，那就是一旦出了后山就不准用异人的手段，不准让普通人看到。</p>
这是老天师三令五申过的事情，而当初自己瞎嘚瑟刚学会指化，跑到前山给人变东西玩。</p>
气的师傅骂了几句，然后让自己去祖师殿里跪香。</p>
表示自己身体残疾，教不了徒弟，请祖师亲自教，如果祖师也教不了，就请天师废了神通赶下山去。</p>
那天吓得杨戈一边跪一边哭，此后五年连后山都不敢出。</p>
要不是后来，师傅好生宽慰了一回，说清楚其实是自认为会耽误杨戈，想接机让杨戈转在老天师门下，才能哄着杨戈来前山转悠了几次。</p>
杨戈站在吊桥前看着后山景色，似乎想把这一切死死地印在心里。</p>
看了一会，转过身便急冲冲的向山下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