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p>
人字堂堂口。</p>
窈窕身影打开房门，从门内走出，向院中走去。</p>
此地，乃是下人们所住的偏房，虽是偏房，但环境也算清幽，自打羽清将陆府下人们接来，便交由陆府下人们住着。</p>
而女子一袭粉衣，身姿容貌皆是上上，细细品去，比之玉罗刹还要更美三分。</p>
正是陆铭的大侍女，端木晴。</p>
站立在院中，端木晴等待不久，便有另一道脚步声响起。</p>
伴随着压低的咳嗽声，一独臂老人从某间房屋内走出，来到端木晴身边。</p>
此人，便是曾经陆府的管家，英伯。</p>
一月前的一战，英伯被曹昂断臂，虽然不危及生命，却也让本就体魄衰败的英伯元气大伤。</p>
到了现在，英伯非但不能再动武，身体也弱了一大截，满头银发越显苍老。</p>
六品之下，与天争力，既然打不破六品天关，便要被药毒反噬，寿命还要短于常人。</p>
此刻曾经陆府的两位下人头子聚首，便再次迈开了腿。</p>
一边走向正房，英伯一边开口：“也不知道羽堂主深夜召集我二人，是何意思。”</p>
端木晴便在一旁柔声道：“小女子也不知呢。”</p>
英伯转而再道：“对了端木晴，这段时间我在这院中，倒是少见你，也不知道你现在都忙些什么。”</p>
自打搬来之后，端木晴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出现在院中。</p>
不过英伯此般一问，也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p>
陆府都更名了……下人们自然也得各奔东西各图前程，端木晴年纪小，人长得还美，还有大好的未来，她最近出门给自己谋个前程，倒也在情理之中。</p>
端木晴眉眼低垂一语不发，似乎不太想聊这件事情，英伯见状便也不再追问。</p>
沉默着一路来到正房。</p>
正房中亮着灯。</p>
两人上前刚要敲门，便见房门自动敞开。</p>
屋内，一道熟悉的身影端着茶，笑眯眯的看着两人。</p>
英伯和端木晴皆一愣。</p>
“少爷！？”</p>
……</p>
故人相见千思万绪，一时竟也无语凝噎。</p>
直到陆铭放下茶盏，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p>
英伯登时老泪纵横。</p>
“少爷啊……”</p>
看着英伯的断臂，陆铭张了张嘴，片刻后却也只能微微一叹：“辛苦了。”</p>
“不辛苦啊，老奴不辛苦！就是少爷您啊……咋就回来了呢……”</p>
英伯人老，但不傻，此刻暄水城内局势如何，他自然也看得明白。</p>
此刻开口当真是捶胸顿足万分不解，无奈之情难以言表。</p>
陆铭却也懒得在忠奴面前人间显圣一番，只是轻言安抚英伯的情绪，直到英伯稳定了，陆铭方才再道。</p>
“总之，这次秘密回来，想着看你二人一眼，英伯您虽有小灾，但无大难，我这也就放心了。”</p>
“现在天色已晚，英伯您便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明日咱们再长谈。”</p>
闻此言，英伯擦着眼泪走出了门，一旁的端木晴也想离开，却被陆铭叫住。</p>
“晴儿姐姐还请暂留，我还有事与你谈。”</p>
端木晴便止住了步伐。</p>
……</p>
英伯离开房间，顺道还把门给关上了。</p>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仅剩下了陆铭和端木晴两人。</p>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p>
气氛本该旖旎，实际却有些压抑。</p>
“滴流”的水流声响起。</p>
却是陆铭给端木晴倒了杯热茶。</p>
“夜风寒冷，晴儿你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咱们坐着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