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闫一现在的心情,就是悔!两个字,那就是后悔!三个字!很后悔!他干什么听见有奖励就巴巴的跑过去自报家门,还在开学典礼上出这么大风头,早知道现在会被带进小黑屋,他先前发现气源异动的时候就不该一时气盛地出手。
他们一行四人在去往小黑屋,哦不对,校长室的路上,只字不语,除了踩在毯子上的陷入声响之外,简直可以说是安静如鸡。
闫一走在中后方,前面是刚刚在地毯上扭了脚却一声没吭的张天玄,再往前就是校长和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女性导师,身后是抗着“火焰人”没有生命体征躯体的两个职工,总体来说气氛有些诡异。
几人快步穿过一眼几乎望不到头的走廊,没有人停下来欣赏墙壁上挂着的画像和画作。如果让闫一知道那些画作有一半都是世界知名大师的遗作,恐怕他会恨不得坐时光机回去痛骂那时候的自己一顿——这么好的机会让你不好好欣赏!名画鉴赏课写不出来东西了吧!?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此刻的闫一脑子里想的只有关于他接下来小命的问题。
“老夫的办公室没有布置得很华丽,大家就随意一点,想喝茶水也可以自便。”
闫一小心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偌大的校长室,虽然跟开毕业典礼的礼堂相比确实像校长说的“没有很华丽”,但若是稍微懂一点人在场的话,就能一眼看出这里面的家具壁画甚至是植物有多珍贵了。闫一虽是不懂,心中还是给崇千礼的品味点了个赞,华丽的中式古色古香却不突兀,非常有氛围,不过总觉得这种风格,他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那种在古朴的红灰调棕色中透着闪闪亮亮光芒的感觉……
他脑子转了好几圈,然后突然想起来之前老师给他去配武器的时候带他去的那间小商铺好像也是类似的风格,难道说,年纪大点儿的人都喜欢这样的历史感觉?不过这话可不能被陈姐姐听到。
“小闫啊,你随便找个地方做就好,不用一直那么拘束的站着,咱们就当聊聊天,不用摆学生老师的架子。”崇千礼笑眯眯地招呼着他,让他坐在自己桌子旁边的红木凳子上。
闫一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在全场人注视的目光中已经有些软的腿动起来坐过去,“谢谢校长。”
“你太谦虚了,应该我谢谢你才对,你之前在礼堂的举动可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还有学校的名声,甚至是老夫的名声!
“举手之劳,您过奖了。”
“哎呀,真是后生可畏,未来可期啊!”
“您谬赞了谬赞了,晚辈不敢当。”
寒暄就此结束,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又回到了方才在走廊上的那种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尴尬,谁也不说话,或是低着头或是望着天花板,这气氛就好像把几个互不认识的社恐患者强行塞进一个房间里迫使他们社交一样。
而且更诡异的是房间的中间还摆着一句白布包裹的怪物,校长您老人家不是把我们喊来进一步了解变故发生前的情况的吗??怎么现在好像那坨白布像个摆设道具一样,重点是不是歪了?!
就在闫一脚趾抓地到忍不住想跳起来掀开白布给大家展示一下那个火魔可怖的面容时,压迫感直窜天灵感的苍老嘶哑声在房间里悠悠地响起:“其实我认识你,闫一。”
崇千礼坐在办公桌后,从交叠着双手上方露出一双与声线完全不匹配的狐狸眼,眼神犀利无比,仿佛跟刚才还和蔼可亲的模样是两个人,“在场都是自己人,老夫也就直说了。我有个性格不太好的孙子,习價独来独往,年初听说他收了个徒弟,老夫就一直很好奇,今日一见,倒还是有两手,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