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何氏就愁的直叨叨:“这可咋整呀?早知晓这样,平日里做饭就不能那样可着肚子吃了,还吃啥三顿?早该跟别人家一样中晌不用吃。咱女人家也是,吃啥干粮啊?有口喝的就不错了,唉,都怨我。”</p>
程老爷子听的心烦,打断她:“净说那没用的有啥用?还吃的多了,就是吃的不多,那省下的那俩够啥用?”</p>
说着叹了口气,又问老妻:“老四咋样了?还说胡话?”</p>
程何氏叹气摇头:“那倒没有。兴许是槿丫头给的那个药汤子管用了,回了屋一直睡着,老四媳妇又给擦了擦身子,烧的好像没那热了。”</p>
说到这儿定顿一下,看了一眼程老爷子。</p>
小心说:“那啥,他爹,你也别怪大丫头。她是有点子不晓事儿,竟然把那老大一棵花给砸烂了,可这也不能都怨怪她。小杏说的对,那咋,咱都按了那手印儿,认了那二百两银子饥荒了,那花可不就是咱家的了?你听伙计那话,先前不拿出来,后来槿丫头说了这才给憋憋屈屈地送过来,可不就是藏着心眼子,想干啥坏事儿?要我说,要是没槿丫头这一出,咱还真保不齐被他给骗了。”</p>
程老爷子晓得这是老伴儿为大丫头说好话,生怕他怨怪她砸了那花。</p>
要说这事儿,程老爷子还真没怪她。要怪,他还不如怪她竟敢不经自家同意,就自己做主认下那饥荒呢。</p>
程老爷子就哼了一声,磕了磕烟袋锅,看着程何氏道:“行了,别耍那些心眼子了,我没怨怪那丫头。事儿明摆着,这债咱是真欠下了。可就是,你也别总惯着她们。还有小杏,咋的?那我还没说话呢,她就上手给砸了?她咋那大胆子?都是你给惯的。”</p>
程何氏醒得这时候不能再说话辩驳,就绷住了嘴不言声。</p>
事儿到这份上了,说啥也没用了,程老爷子也没心思再说下去,还是顾着欠债要紧。</p>
当下就和老伴儿商量着,看先给老二,老五以及在临县住着的老闺女宝桂捎信儿去,看他们能给帮衬多少,剩下的看剩多少数,再寻思该咋办。</p>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好在多了个老二,在衙门口里当差,听话说也接了他岳家的钱财,总能多帮衬一下他兄弟吧?</p>
老两口一边叹气,一边愁眉苦脸地担心,生怕老二那小算盘不肯多帮衬。</p>
正这功夫,就听外面有人喊爹娘。</p>
程何氏一听是大儿子的声儿,忙应了一声,让他进来。</p>
程忠进了门,关好屋门,眼睛在炕上的三个包袱上一扫,啥话没说,噗通一下跪下了。</p>
程老爷子老两口吓了一跳,忙问:“这是咋的了?咋还跪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