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程木槿的话还没有完。</p>
一双清凌凌的水杏眼冷冷地看着他,道:“还有一事望父亲教导女儿,那就是昨日之事。昨日且不说,因是第一日上的京城来,路上舟车劳顿,还得安抚二娘和弟妹,事急从权也就罢了。那为何今日既一大早来了,却不先提要去外祖母坟上上一炷香,祭拜她老人家一番的话,却只顾着指责女儿出外讨生活的不是?父亲只是一味指责女儿不守孝道伦常,却做出如此事来,请恕女儿无理,竟不知父亲竟是这样守孝道的!”</p>
……</p>
这样的话从自家女儿口中说出来,字字如刀,刀刀见血。</p>
程信一时气的手直哆嗦,浑身筛糠,眼里似要冒出火来,一句话也讲不出。</p>
他竟是没想到,短短两年不见,这个往日只知埋头傻读书,受了训斥只会掉书袋讲大道理,却完全说不到点子上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刁钻刻薄,牙尖嘴利!</p>
程木槿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毫不避让。</p>
“你,你这个孽障,竟敢和为父如此说话!”</p>
程信一时只说得出这句话来。</p>
气急之下,又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程云儿,伸手指住气骂道:“还有你,你这个孽障,自小为父的教导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娘也惯的你,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外祖母孝中穿的花红柳绿的,简直不成体统!”</p>
“爹爹!”</p>
程云儿本刚刚已被骂的哭出声来,现在却又被父亲指着鼻子骂到脸上,一时间只觉得委屈无比,悲切切地喊了一声‘爹爹’,就捂住眼睛呜呜咽咽地哭起来。</p>
正此时,忽听得墙上小门被敲响。</p>
还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唤道:“程娘子,请开门,我和家母来拜访伯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