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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鸣梁海战】(1 / 2)

我们是文官集团 莺影莹盈 更新时间 2023-07-31

 刑玠处理完沈惟敬的事情,就要着手准备下一阶段的战事——保卫王京。依照朝鲜目前的战争状态,同时也要进行相应的战略战术调整。</p>

他召来参军李应试问计,李应试反倒先问了一句:“上面的意思是什么?”</p>

刑玠稍一迟疑便说道:“阳战阴和,阳剿阴抚。此八字乃机密,不可泄漏。”</p>

李应试又回道:“其实非常容易,只要军门借手上人用一用……”</p>

刑玠两眼一眯,射出凌厉光芒:“你是指沈惟敬?”</p>

李应试淡然一笑:“只要派人说朝廷有意免沈惟敬之死,倭寇则议和之心不绝,军门不若派李大谏为使者,去顺天游说小西行长,派冯仲缨去游说加藤清正……”</p>

刑玠考虑良久,末了还是点头应下。</p>

打发了李应试,他心中已有主意,决定在稷山设伏。现在闽浙水军还未入朝,之前,他与朝方统帅权栗协商过,希望重新启用李舜臣,组建新的朝鲜水军。</p>

就在刑玠为王京保卫战忙碌的时候,远在一千多里外的京城,自年初到现在,朝堂上一直都是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p>

首辅赵志皋已不记得向万历请辞了多少回?一月当中至少两次,但都没有得到应允。自东封事败后,主和一派都快成了箭靶子,接连不断的遭到弹劾。</p>

朝廷但凡有事,不管对错,内阁都会首当其冲成为别人攻击目标,只是这次他赵志皋成了众矢之的,因为在东事上,他一直都是主和。</p>

张位主战,他是知道的,沈一贯一直模棱两可,随陛下的态度而变,事败之后他反倒态度坚定起来。</p>

赵志皋想起最近他二人的表现,接连不断的向陛下上疏,总之各种建议不断。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内阁在慢慢发生变化,去年底陈于陛辞世时,他还感叹内阁四人从无龃龉,可如今想想竟觉得可笑。</p>

石星被革时,沈一贯还上了一疏以图搭救石星,他至今都有印象:本意原出忠诚,惟欲省饷息兵,以封了事,不觉过信沈惟敬之言而至于此……是时,圣意渊深,于石星若眷若否,外廷疑上不欲去之,有为奥主者在也……</p>

奥主?呵呵,不就是暗指他赵志皋吗?还有那些参他之人,什么周孔教之流,说台臣郭实上疏力争不可,语侵志皋,乃志皋切齿贬而去之……全是一派胡言!圣上早有明断。</p>

和议之初,多官会议皆云可封,好议者又随声附和,而及册封事败,则是如同墙倒众人推,矛头又指向他这个最大的主和派,弹劾奏章比头皮屑还多——这已非什么讨论国事安危,而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无端攻讦!</p>

他赵志皋既不植党,也不朋党,那些攻讦他的人妄图从他这里博取名声?想都别想!</p>

想到此,赵志皋眼神一厉,心中突然有了主意。</p>

————</p>

虽是夏末初秋,但沈一贯一直觉得他还身处春天,时时有春风拂面之感。</p>

为什么呢?首先,陛下弃和改战,也就是说,他再也不用担心老家宁波被设为贡道;其次,对于上疏进言,他明显感觉陛下更愿接受他的意见,这不正是他的机会?</p>

“但是但是但是……”沈一贯又想起首辅赵志皋,“陛下那里还是要为志皋美言,总不能失了大臣体貌。”</p>

至于石星,那就只看陛下的态度了。</p>

不过又想到南原一战失利,沈一贯眉头微蹙,想了想,又把刑玠近期所上《请投天津巡抚督饷大臣疏》拿起来看了一遍。</p>

疏中,刑玠的观点与他不谋而合,其实早在二月间,他与张位就共同上疏《经略朝鲜疏》,想来刑玠也是参考了他在此疏中提到的观点:通登、莱入辽之路,从此转饷以资军兴……</p>

只天津设巡抚肯定不够,天津、登莱本属同一片海域,不应分兵统领,最好就是二者之间设同一巡抚来管。</p>

沈一贯思考片刻,忽想起赵志皋也曾说过,虽迩蓟镇山东原有巡抚,终难遥制,莫若添设备倭抚臣,弹压天津、登莱,据险练兵……而衙门略近天津,以示特重。</p>

“还是应在天津、登莱沿海居中之地设置,更利于两地之间的联系管辖,”沈一贯寻思着:“用总兵、兵备道管辖海道,这样北面衔接辽东之地,南面衔接淮安,首尾相应,还可调动浙、闽、广东之地擅于水战的将士渡海剿杀釜山、闲山及对马等地的倭寇……”</p>

“其次嘛,海上运粮可直往辽东、朝鲜附近……即便倭犯我朝,还能从海陆两方相互配合将其夹击……与其天津设巡抚,倒不如设在登莱。”</p>

沈一贯思虑周详之后,决定再上一份奏疏,将自己的想法呈于陛下面前,用词稍加琢磨,遂提笔写下《论投天津登莱巡抚疏》:</p>

倭寇擅于陆战,而对于水战并不占优,与之相比,我军更擅于水战,若登莱设巡抚,严布水师则可发挥我师长于水之优势;</p>

天津为我门户,登莱是我屏障,以战为守,使其坚固,若我水师海上追剿倭寇,断其粮饷,两面夹击而攻之,使其腹背受敌,必灭倭;</p>

欲饷朝鲜,则首尾衔接之船,费用可大减,同时舟师相翼而行,无盗贼可以觊觎;</p>

苍、福、沙、民等地船只,有能出奇者,便可令其就此受成捷则为之代题,趋于功名利禄、愿意报效国家之人便可聚集……</p>

疏入内廷,朱翊钧仔仔细细研看了半天,末了不禁大赞:“不错,”随即批道:“卿言天津、登莱设巡抚专管海务以图战守,具见经国远猷,深合朕意。至于适当人选,卿可集廷臣会推。”</p>

人选问题,其实沈一贯已在思考合适出任巡抚的人选,不过他还是心有顾虑,就像选谁出任辽东总兵一样,陛下意主李如松,但廷臣却反对,如今一直僵持不下,反倒让他左右为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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