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镖局是任平婉的,可不是任天行的,再说了,是又如何?”</p>
“到时候那些为四当家报仇的人打上门来,你说一句这镖局是任平婉的,你猜他们会信不信?”</p>
“狡兔死,走狗烹,我们为漕帮的人扫清障碍,自然也就没了用处。”</p>
“今天这一次过来找我们讨说法,就是为了和我们彻底撇开关系啊。”</p>
“至于什么三月之后,跟着他去见青龙帮帮主,我们在这段时间就算侥幸活下来,忍气吞声的跟漕帮的人搞好关系。”</p>
“你猜到时候第一个上的会是谁?”</p>
孙教习听完后一愣,紧接着身子像是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p>
是啊,祝镖头说的没错。</p>
无论他如何忍气吞声,如何走,现在都已经是进了绝路。</p>
或者说,任天行当初买下他们镖局时,就已经做好了谋划。</p>
而他们,只能这样一步步迈入绝境,谁也救不了他们。</p>
他们就是一把刀,用之前会细心打磨,用过之后就被扔到墙角,甚至于,为了废物利用下,还会把他们融了,变成新的四当家的垫脚石。</p>
漕帮从未将长风镖局放在眼里。</p>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p>
孙教习死死抓住椅边,几乎要将椅子抓烂。</p>
“孙镖头,做决断把。”</p>
祝叁看着孙镖头,面沉如水。</p>
而陈礼在这一刻同样是茫然的偏过头,看向孙教习。</p>
他从未经历过这些,最开始是对漕帮父女的愤怒,恨不能当场除之欲快,等到祝镖头将内部情况分析出来后,才发现,漕帮父女竟然还要他死。</p>
是啊,他杀了瑜头领不假,但出于自我防卫有什么错?</p>
现在还反过来兴师问罪。</p>
陈礼已经气极,而气极之后是平静,茫然。</p>
他不知道该如何做。</p>
“岂有此理,不用三个月,我现在就去见青龙帮帮主!”</p>
说着,孙教习挣扎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踉跄走了几步,跌跌撞撞走进书房。</p>
祝镖头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陈礼。</p>
“风雨欲来,回去休息吧,陈礼。”</p>
“对了,虽说祸不及家人,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你还是让家人去乡下避避吧。”</p>
......</p>
夜晚,陈家大院,月黑风高,静谧无声。</p>
在将李月娥一行人送走后,陈礼独自坐在院中,抬着头看向被黑云遮住的月光,静静看了很久。</p>
“这世道,都是如此这般险恶么?我们这些人只能是随波逐流,任意出卖么?”</p>
陈礼这时候已经气不起来了,一种大恐怖笼罩于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p>
今日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中回转,他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漕帮父女那面目可憎的模样。</p>
他好恨,恨自己的弱小。</p>
“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他们要这样?”</p>
又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几声,陈礼身子一顿,突然哭了出来。</p>
“熊大,我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啊。”</p>
“漕帮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啊!”</p>
他恨漕帮父女,恨他们根本就不把镖局里的人当人。</p>
他恨自己,到现在只能任由漕帮父女宰割,只是听到点风声,就不得不将妻女送走。</p>
向夜看着陈礼哭泣,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拍带着陈礼的肩膀。</p>
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想起白天漕帮父女的那说话的尊荣,熊掌紧了又松。</p>
又是大声痛哭了一会,陈礼忽然又站起身,止住眼泪。</p>
“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漕帮父女,熊大,拼尽我所有,我一定要那漕帮父女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