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穗城昌岗路广美学院里岭南纪念馆旁边,通过一条小曲径,就到了一家叫原典的音乐咖啡厅,这是一家美院学生开的年轻人音乐咖啡厅,里面的装修风格也颇具创意,高级灰主调,构成及色调都颇费心思,软装也是独具匠心,空间环境十分整洁,也可边喝咖啡边看看书。
周末下午二点,我约了瀚欣,在这里见面。咖啡厅正播放着西城男孩的歌,音乐甚是昂扬,也带点沧桑感。有三、二对打扮很有个性的小情侣,边聊天边喝饮料,从有点艺术范的个性打扮看,肯定也是美院的学生。
我选了一靠窗口、一眼能望见小曲径的位置,我刚一坐下,瀚欣的倩影就出现在小曲径上,她左手上拿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慢慢往咖啡厅走来。瀚欣今天穿着一套素白色亚麻布。连衣裙,莲步轻移,走路姿态不紧不慢,婀娜多姿,秀发飘逸,落落大方,阳光而有朝气,让人觉得甚有教养,可想而知雪儿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我仿佛看到当年的雪儿,清新素雅美丽。
“钟老师您好,想不到在穗城能与您见面了,我做梦都想不到,真有缘。”
瀚欣一进咖啡厅,就很有礼貌地与我打招呼,并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我即刻站了起来,也很有礼貌地微笑与她握手。然后说:
“缘分,这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会在穗城与你有机会再见面,以为只有一面之缘呢,请坐。”
瀚欣的小手十分温润柔软,让人握着舒服,像手里抓着暖暖的棉花。
“您坐,是啊,太有缘分了,想不到您还是我妈的同学呢。前两天我去小燕阿姨家里,她跟我说有位姓钟的同学,也是我妈的同学,从京城来南粤采风的画家,问我要不要见一见?也许对画画有帮助。我就猜到可能是您了,钟老师,更想不到您会主动约我,谢谢您看得起我,老师。”
瀚欣把左手拿着的书放台上,我往书面上一看,是一本余华的小说《活着》。然后,瀚欣坐下来微笑地对我说话,语气不紧不慢。她脸上始终保持微笑,春风满面,让人觉得她很有礼貌,甚有家教。
我內心一阵高兴!全身热血沸腾,百感交集,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今生今世,我也已足矣!
我几乎不理智地,想与瀚欣说出雪儿与我的过去,但我不能这样做,我必须強忍住自己的冲动。
我心里对自己说,如果突然与瀚欣说我和雪儿的故事,那么,对雪儿、我、瀚欣都没任何好处,必须慢慢来,欲速则不达。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雪儿给我的已经够多够多了!她承受的痛苦与冷眼,我用一生也还不了,这是常人极难忍受的!我今生今世没能报答雪儿,就让我来生做牛做马,再报答雪儿!雪儿太伟大了,把瀚欣培养得出类拔萃的。
“瀚欣,咱们真是一见如故,不能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那天在龙禅寺和你相遇之后,我在第二天试着去找你。但没再见到你,我想,怎么瀚欣突然不见了?是回去了?还是又被何仙姑骗了?想不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瀚欣坐下之后,我对她说。她听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婉尔一笑,然后要了一杯柠檬茶。
这时咖啡厅的音乐已经转换成石进的钢琴曲,音乐的旋律让人陶醉。瀚欣喝了口柠檬茶,抬手理了一下额上的秀发,这动节颇有美感,我不禁有感而发:
“瀚欣真美,雪儿也太幸福了,有这么一位漂亮、聪明伶俐的女儿,也可欣慰啊!”
“您说我妈呢,老师?我妈更漂亮!我妈说,我也有我爸的外表基因,眼睛特像我爸,可惜,我从没见过我爸。”
瀚欣见我提到雪儿,便接话说着,表情一下子也有点叹惜。她接着又说:“钟老师,您跟我妈是哪时同学?是小时候的吧?”
我注视着眼前清纯无邪的瀚欣,她是雪儿的女儿,也可能是我的女儿?
我心中思绪万千,胸中好像有小鹿在乱跳,激动无比。可是,我没见到雪儿之前,是不可能随便乱说的,更不可能乱认的。我努力控制住我自己的情绪,也没有直接回答瀚欣的问题,却反而顾左右而言它说:
“瀚欣,我有点奇怪,你这年龄,怎么也会看《活着》这小说?这小说太悲苦,你在这年龄段,不一定理解生活中的苦难?怎么会喜欢这书?”
瀚欣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我妈喜欢,我也跟着看。我妈说,从福贵悲惨的人生中,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她说这是一部充满血泪的小说,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讲述了眼泪的丰富和宽广,也是一种用笑着的方式在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用福贵的一生苦难生活来讲述绝望的不存在!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我妈还说,我们要珍惜生命,人活着已好不容易!我也不是太懂,但我妈说是部好作品,我就带来看看,一般我妈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哦,特孝顺的女孩,很好。”我插话说,继续听瀚欣娓娓道来:
“是啊,比喻我爸,我妈肯定特别喜欢我爸,所以我心里也特爱我爸!我妈总是跟我说,欣欣,你爸是一位有毅力,有恒心的人,是特别有才气的人,他的能量很大,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能做得很有成绩的人!我妈要我继承我爸这种精神,用这种精神来好好读书画画。我相信,我妈特别爱我爸,不然她也不会老是夜里,拿出那本日记自言自语。可惜,我都长这么大了,却从来没见过我爸,我妈她们都说我爸死了,不要提他。” 瀚欣说完,竟眼里泛红,快要滚出泪来。
我这时一听瀚欣提到她爸,心里就骤然紧张起来,我就纳闷:怎么瀚欣第二次见面就跟我提她爸?难道她从小燕那里,得到了什么暗示?还是从其它渠道,得到什么信息?按我观察她的性格,她还是比较稳重,不是逢人就说的那种,我要耐心地听一听再说。
瀚欣继续说:“但我就是不太相信,有一次丹丹表姨,从鸵岛澄城来我们家做客,在与我妈聊天时,好像说漏了嘴,我冲茶时,隐约听出点东西来。丹丹阿姨说,我贞姨嫁在一个什么地方来着?让我想一想,哦,好像是要建新机场的一个地方,叫什么岗来的?要拆迁,能赔尝。她说,但愿贞姨病情能隐定,生活好过一点。还和我妈说,好像还没有那个人的什么信息,至于是哪一个人的信息?我妈没说。当时我也在场,我妈说不要提这个人,当时我心里就嘀咕,她俩说的可能是她们都认识的人,而且还可能是个男人?也涉及到了贞姨,难道是在说我爸?我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
“哦,你妈也许没有说谎,可能在她的心里,你爸早已经死了。你刚才还说什么?你贞姨,病了?是什么病?”
我听完瀚欣这些话,心里更像是打破了五味罐,各种味道在心里产生复杂而强烈的碰撞,但我只能強忍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问瀚欣的话时,语气明显还是很急促,让人感觉心里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