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几天村里的刘瑞堂老汉要死,他的儿子刘春亚来找大福子,要他去县里给拉付棺材回来。大福子道:“我车没手续,不敢去。”刘春亚道:“大福子,我们家的家计你也清楚。要找村后楚志良的轻卡他得要四五百块,再说车那么高也不好装车。而若大福子你去,我也给你四五百,有钱我还能让楚志良挣去?帮个忙,咱早走晚归估计没大些事。”大福子见刘春亚说到这也没办法驳开情面乃道:“那行,明早咱早些走,我也不多算你的。别人一百五十块钱一趟,你给一百得了。”刘春亚道:“别介大福子,都拉家带口的。一百五就一百五,要少了我跟你急。就这么着,明早咱六点走行吧?”大福子道:“没问题,那明早就六点。”
拖拉机在路上跑了约有四十分钟才来到了县城里的棺材铺。刘春亚一问棺材涨价了,一付好的松木二三四加五的棺材要三千多。即使是买薄的一二三的也得两千五百多块钱。可刘春亚只带了二千六百块钱,并且这钱还要给他爹买装老衣服的。无奈下他向大福子借,大福子将身上二百块钱全部借给了刘春亚。
大福子和刘春亚说好了,趁交警中午下班他们即往回赶。可这天中午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交警们偏偏没下班而是在县城外的五里坡道口执勤。因此大福子被逮了个正着,交警一问大福子是除了裤子就剩大腿,别的一无所有。交警不干了,他们要大福子把车开到交警队去。刘春亚也是好说歹说,说家里老父要死急用棺材才犯险来县里拉棺材,要不怎么着也不敢上公路。拖拉机只是在家当牛使的。交警又道:“不上公路,那农机证你们有吗?少废话,车先开交警队再说。”
在交警队一副铁面无私的交警又叫来了县农机公司的工作人员。处理是严肃的,罚款是必须的。县农机人员给大福子开具了一个一百五十元的罚单还有各种补办手续费加起来是一千三百多块钱。这回大福子蒙了。交?自己没钱,小禄虽阔这当哥哥的怎可舍着脸皮去要。不交?拖拉机扣这了,不交他们肯定不让往回开。他又找刘春亚商量,刘春亚道:“大福子,事出了。你说补了手续也是你的,往后你出门也方便。,我们家又这样,我最多也就再给你加一百块钱。我要花四五百,我雇村后楚志良的轻卡多好,那我还落着美来呢?”大福子无奈了,他悻悻得回家去筹钱。正是:
好人难做好人难,忠直性子易受残。
早些弃了忠直性,何来如此倒运关。
杀人犯、脸色酸,未杀人时尽惟艰。
杀得人时群呼起,岂知刀落曾汗颜。
大福子回家将家里的现金全凑上,凑足了一千三百块钱又返回县里。可谁知刚到县里他穿的鞋又掉底了,大福子找了个修鞋的缝上鞋底才又去了交警队。到地后他发现交警队队里没人。一问才知交警队的人都和农机公司的人员去县里的酒天楼去喝酒去了。大福子揣着钱又追到酒天楼饭店的雅间。农机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饭桌上打开办公夹一看道:“李景福你该交具的钱款是一千三百六十七块钱,今天你把钱交了,把车先开回去。明天你再来县农机公司领证。”大福子千恩万谢地看着农机公司工作人员给他在饭桌上开具*,但给钱时大福子傻了。上午他在交通队没好好听,以为是一千三百块钱足够了。可这要一千三百六十七块钱,于是大福子又出来找到了刘春亚。刘春亚将剩下的钱全打扫上也只凑了个一千三百六十三块钱。大福子道:“鞋要不坏,要不补鞋整好。这他妈这点背。”刘春亚道:“大福子你去和他们说说,他们是国营单位还在乎那四块钱?”于是大福子拿着一千三百六十三块钱又去了酒天楼饭店。
在饭店的酒桌上农机工作人员看着大福子猥琐的容颜勃然大怒道:“李景福,你是成心是不是?你说我们吃顿饭你一会一趟一会一趟,要不你就多差。差四块钱找气呢是不?甭说是四块,四毛四分都不行。我们开具的是国家统一*,差四块钱你不给,难道让我们给你补上啊。不行。”李景福吃了一顿呛,无奈的他又下楼来想办法。他想到小禄,但四块钱也去要,多叫人抹不开面。回家去取?可眼见得太阳西斜又见日落,哪还来的时间?再说他确实也不想回家去取,他恶心老父亲李春耀那蔑视的德行。无奈的他且蹲在酒楼门口想办法或是说在消磨时间。
大福子看着一拨拨人进,一拨拨人出。他想同样是人,区别咋这么大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再想想过去,一股悲观情绪油然而生。他干巴巴挤了挤眼,直至看见交警出来,农机工作人员又返身回屋结账他才又跟了进去。
在吧台农机的一个工作人员冒着酒气不厌其烦地对大福子说道:“你上楼上去再说。”于是大福子又上楼来到他们与交警吃饭的雅间。
这回四位农机工作人员算是凑齐了倾听大福子的讲话。当大福子讷讷地说还是差四块钱时,其中一位四十岁上下的,自称是农机站副站长的人冒着酒气歪着脖子骂道:“你他妈怎么回事?你不交这四块钱,那开具*是要上缴国库的,它又不是收据能改。你还让我们给你白添呀!”大福子道:“不是,领导,我真没钱了。”说着大福子将衣兜全部翻了过来,那农机副站长看了看他道:“没钱,没钱你能买得起拖拉机,操你妈的。”大福子一听急了他道:“你怎么骂人?”旁边的一位农机工作人员又道:“骂你怎么了,你个乡巴佬土老帽。”说着他们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大福子真急了。但想想家里的处境他又堆下笑脸来道:“几位干部,你们行行好,我真没钱了。我给你们作揖了。”说着他两手合抱给他们四个人每人揖了一回。那农机副站长又道:“做揖,要做个揖四块钱,我天天给你做揖。”‘咯’他打个饱嗝又道:“操你妈的,没钱明个再来吧。”大福子真急了,他隔着桌子薅住副站长的领条道:“你怎么骂人呢你。”副站长道:“撒开,你个土老帽。你知道吗,你殴打国家公职人员是犯法的。你这是暴力抗法你知道吗?我操你妈的。”大福子忍无可忍他冲着副站长大吼:“我操你妈的。”他的这一嗓换来了其余三位农机工作人员的同情,其中的一个照准大福子的屁股就是一脚道:“操你妈的,你还来劲了,拿钱去。”大福子看了看他,松开副站长的领子踅身走下楼去。正是:
好人难做好人难,身份卑微惹心酸。
尽遭白眼人厌看,兜内无钱受熬煎。
现管者,真高管,苛政严威不一般。
若得半分存活地,谁愿杀人起祸端。
又曰:
忠直性子易受惭,大福死性不一般。
饭店饭钱早结算,交款可变一百三。
公务员,死壳钱,收受贿赂多笑颜。
可怜大福忠直性,一怒杀人祸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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