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你是不是在生他们的气。”王冉亮轻声问道,尽管他也懊恼对方之前的不作为,但小家伙可不像身旁那个苦大仇深的家伙,心眼里藏不了恨,回个神就开始担心起旁人来了。
“小弟啊!这世上能让你生气的只有自己,同样能让你高兴的也只有自己,我不帮他们,是因为没有道理,更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明白。”王冉亮摇头问道,“你不是说我们应该紧紧抱在一起才能赢吗?要是他们输了下一个不就该轮到我们了吗?”
对方这番话虽然不错,可唯一不同的是方才他们这边并非只有两个人,而郎九言忌惮的也只是两方势力的联手,既然现在一方阵营已经不足为惧,那么苏问这两人早晚需要选择依附剩余两方中的一个,而孰强孰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一点郎九言很清楚,黄月华也很清楚,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其多一个强力的对手,比起事后让出两个无关轻重的名额,这点取舍郎九言还是不会吝啬的,至于黄月华,之前的袖手旁观已经是将这条路堵死,此刻对方没有落井下石就烧高香了,那里还敢有非分之想。
其实苏问很想告诉对方的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利益两字,只是看着对方赤诚的模样,他委实不忍心在一张白纸上涂抹上一笔黑影,这才在脱口而出的刹那将利益二字换上一种更好听的说法,想来等对方真正明白的时候,也该有相衬的成熟去理解。
他既然不恼怒黄月华的修生旁观,自然也不会去仇恨郎九言的巧舌如簧,甚至还有些佩服对方极深的城府和不俗的演技,因为对方所做之事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谁人最先考虑的都该是自己的利益,这对苏问而言就是他所信奉的规矩,但凡是明眼人都会选择站在郎九言那方,苏问也不例外,哪怕心里对杨九眼多少有着抵触,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两不相帮罢了。
很快士族子弟便只剩三人,黄月华以一敌二早已是苦不堪言,一切本该就此结束,偏偏此刻郎九言心底那股偏执的欲望再度燃起,阴笑道:“黄月华,你们若还想进学府,剩下的位置可不够了,我给你个机会,去那里抢来,我绝不插手。”
那些宗门弟子听的这话纷纷停手,看戏似的将目光落在远处苏问两人身上。
王冉亮心头咯噔一声,怔怔的望向苏问,对方只是摇头苦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人心,没有想到对方心里对于那种高高在上权势的渴求竟是如此强烈,而这清池之上还有四十张莲叶,其中十一叶是黑色,众人早已察觉到这半个时辰中似乎一直都是黑莲减少,而白莲始终保持着二十九之数,加上被柳化颜震碎的那张正好三十之数,其中深意一目了然。
黄月华看着身后满身伤势的两人,皆是东晋的名门之后,如今家族的境遇与她相差不多,只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不得不将全部希望放在学府,犹豫再三,最终她将脚下的白莲让给了其中一人,毅然决然的踩上面前的黑莲,朝苏问躬身一揖,满是惭愧的说道:“学府的名额我有非要不可的理由,所以只能得罪了。”
“无妨。”苏问轻声说道。
一排黑莲笔直而前,两头处一男一女对望,注定在最后这一刻钟内只能有一人留下,王冉亮紧张的拉了拉苏问的衣袖,脸上犹豫许久后还是吞吐道:“苏哥,我清楚自己的斤两,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淘汰了,所以你不要打了,我,我认输。”
王冉亮低着头透过那池水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眼角不争气的涌出泪水,他咬牙忍着,可依旧有泪珠滴落在水面上,荡起涟漪将他的倒影弄花,或许只是眼中的朦胧,忽然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他的脑袋上,苏问笑着说道:“输的未必就是我,既然你认我做大哥,我带你进学府,说好的,进定了。”
小家伙看着眼前分明才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心里却涌出无限的温暖和亲切,重重的点头道:“嗯,一起进学府。”
一步踏出共上黑莲,这一刻整片清池只剩两处最为耀眼,凤凰有凤凰的高傲,野鸡也有野鸡的决然,巧的是一处是北魏战南唐,另一处则是北魏斗东晋,一个是北魏的天元,一个是北魏的星位,都输不得,也都不想输,苏问没有以北魏而称,只因在他心中家只是那座屹立在沧州青山的木屋而已。
“沧州苏问,请赐教。”<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