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苛躺在地上,只觉自己正躺在一片空旷的地带,周遭火焰滔天,浑身犹如煎炸,身体虚脱无力、精神萎靡之极,滔滔火海中显得形影孤单,似乎随时便会被湮灭而去。
不觉间,他已隐隐对火焰产生了恐惧感,
他年纪太小,却掌握着如此霸道的火焰,平日虽不觉得如何,可这几天使用次数过多,一旦精神不能压制之时,反噬之力自然涌起,这等危险,较之他此时所处的危境当然不可同等而视。
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精神念力,又怎能驾驭的住。
沈苛自是不知其中缘故,但浓烈的危险感已笼罩全身,知道自身今日命在顷刻,水晶箱到了此时已尽剩浊气,呼吸间急促窒闷,若不早点出去,就得憋死在里面。
由于箱底那指目孔眼太小,毒蛇是钻不进来,但黑泥却从外灌入,沈苛再也不敢拖延下去,逼尽身躯中力量,强行挣扎着身子,在脏脏腥臭的黑泥中滚了几滚,除却一双眼眸,全身悉数裹上了一层。
纵然在残酷的折磨中,他仍是能保留一点心智,确实不易。之前想出的对策中,首当其冲自是利用火焰将下面的毒蛇烧死,然后等到水晶箱沉到最下方之处时,便打通一条暗道逃出此地。但此时火焰是不受控制了,退而求其次的只能将自己裹上外面的湿泥,兴许群蛇分辨不出,这种方式无疑有些侥幸心理在作祟,但到了这等当头,也容不得迟疑下去。
黑泥固是格外腥臭,可沈苛也唯有闻而不理,更何况相对自己此时脑中的剧痛来说,简直可以无视。
哪知下一刻,本是憋得满脸通红的他,脸上忽然爬上一道黑丝,片刻间已是紫黑一片。
沈苛也是察觉自身异常之处,暗暗心惊,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得大呼糟糕。
外面毒蛇千奇百怪,品种何止一千,就算是每条毒蛇各自吐上一口唾液,那这片湿泥也必将变得剧毒无比,而它们整日在外厮杀,体内毒液、血水早已融入泥中,这片湿泥又哪有幸免之理,毒性自是极端猛烈。
他知道此刻已身中剧毒,解毒之术他虽了解一些,但于此空空如也的环境中,又到何处去找到解毒之物,不由得叫苦连天。但若任由毒性在身体中扩散下去,就算逃出外面,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他牙齿咬得嘎吱直响,强行顶住脑海中的剧痛,拖起重若千斤的手臂,对着自己左胸膛几指点下,以封穴术闭上心脉近旁的几大要穴,遏制住血液流入心房。
他知道如此做法实乃饮鸩止渴之举,到了自己抑制不住时,势必会血脉喷张,活活得被自己血液胀死,而毒性一不能流畅,便会侵蚀自己的四肢百骸,更会产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但他别无他法,只有这样方能度过眼前之险,做完此事,再不敢多想,即忙伸出手掌按在水晶箱底上,心中大喝道:“给我出来。”
只见一团青色火焰猛地从他掌心处喷出,炽热的温度瞬间将水晶箱底烧出一个大洞,而几乎火焰出来的同时,沈苛却有如正承受着世上最难熬的折磨一般,耳畔本来包扎好的布料立即一红,鲜血从中渗出,眼中的眸子更是血红一片。口中再也忍不住,急急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宛如疯癫的一声嘶吼。
本就正在经受反噬的他,却在如此垂危关节,再次将火焰施展出来,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嘶声落下,他身躯微微蜷缩,从大洞中滑出,身形跌入下面的湿泥中。
到了泥中,一片恶心反胃的奇臭宛如从毛孔中钻进体内,胃部都因此一阵翻滚,但他不敢张口,只能竭力抑制住呕吐感。更令人不堪忍耐的是,泥中的毒蛇已多到头皮发麻的地步,简直密密麻麻的穿梭在整片地表里,他身躯每一寸都似乎能接触到那毒蛇滑腻的冰凉皮肤。
饶是以他早有准备,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此处地表已被群蛇钻的松软空洞,更因昔日厮杀时而流出的血水一掺,已俨然成了泥泽之地,而他的身体颇为沉重,且又不敢稍有异常,免遭得群蛇攻之,只得缓缓没入泥中。
幸喜的是,他今日连遭变故,运气倒也不算太差,由于自身早早抹上一层黑泥,更因身中剧毒,体表所露出的气味也不免与湿泥中的毒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以群蛇的智力,自是短时间分辨不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