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书生与老人登时转头盯着他,眼神中犹如在瞧着一个傻子,书生冷笑道。
“如果真有这样的天才儿童,那真是够天才的,天才与白痴往往就只有一线之隔。”
沈苛闻言讪讪一笑,挠着脑袋,表情变得十分奇特,一张脸蛋忽青忽红,忽黑忽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生不知他为何忽然提出这么一句话,可他自上次一战之后,尽管伤势康复,却已是一个瞎子。
但这个瞎子的眼中依然能放出光芒,比没瞎的人还有神彩,所以沈苛一直不知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瞎子之所以不会让旁人觉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眼睛虽瞎,但世上一切的事仍然瞒不过他,书生睁着明亮的眼眸向沈苛一瞧,只觉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试探道。
“难道那个天才儿童是你?”
沈苛登时将头埋下了,闪烁的目光似乎正在思索如何逃避开这个问题,但书生却立马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声惊诧道。
“真是你?”
沈苛抬起头,一脸苦笑,然后慢慢将杯中的酒一喝而尽,盯着书生认真的说道。
“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闻言,书生与老人的表情也突然变得很奇特,似乎是忿怒又是可笑,书生冷笑道。
“哼,好一个天才儿童,真是聪明极了。”
宁欣欣显然不能在沉默下去,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黑袍人就是将你们打伤的人?”
书生道。
“就是那个人。”
宁欣欣的眉头锁的更深了,觉得沈苛这次惹到个了不得的人物,恐怕就连她都有些无能为力,而后又问道。
“这人真如你们口中的这般可怕?”
书生依然苦笑,说道。
“只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可怕!”
房间中忽然凝滞了一下,像是每个人心头都突然压上了一块大石,连气都来不及出,哪里还有工夫去说话。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沈苛已将酒壶中唯一的一杯酒倒入杯中,仰首一个罄尽,而后笑道。
“我今年才十岁,还有四十年,你们就怎么对我开始失去信心了,莫说一个区区黑袍人,就是来一大堆白袍人,红袍人,绿袍人,到时我也能将他们一一打败。”
他说的话显然分量不大,虽然自信是好事,但自以为是就不妙了,书生他们莫不是经历千灾万劫方才修行成至今这种境界,其中的磨难与艰苦根本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讲清楚的。所以书生他们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似乎反而因为沈苛这种无知的话,更深沉了几分。
沈苛不是傻子,只是当时的局势所迫,为了救他们,那是他唯一能想出的方式。此刻他更不是傻子,书生他们的情绪早已表露于色,他自然也已知道当初惹下了的那个黑袍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然他们为其担忧也属于关切之情,但一见自己几个最亲近的人对自己信心全无,一点也得不到理解,不自觉的感到一些生气。
小孩子在大人眼中仿佛常常都难以得到理解,这是不是大多数小孩的心声?
沈苛年纪十岁,但心智却较之二十岁的青年也不遑多让,因为他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或许更确切的说,他上辈子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他死过一次,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时候。
他死得很安静,安静得世上已没有人朝他望过一眼,就似已被世人抛弃。
他当然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青年。
自小孤独乖僻,从未得到过一天温暖的爱,所以他一直极其渴求爱的味道。
在没有爱的世界中生存,本就是一片冰凉的,让人心灰意懒的事,若是当初他能得到一份爱,也不会自暴自弃,哪怕是份爱情也好。
可他没有得到。
世人口中有爱,心中有爱,似乎整片世界到处都沉浸在爱的怀抱中,可他却偏偏得不到,为什么在人们唾手可得的东西竟总是离他如此遥远,这是不是他自身的问题?
他做过许多努力,可皆如担雪填井般,不见反应。
是不是他自身的问题是不可改变的,难道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就不能拥有这份情。
爱这东西,是不是看似如此的亲近人类,却也长着一双势利的眼睛,因人而异,择主而入?
它是否挂着一张仁慈的面具,却时常将人推向深不可测的深渊。
一想到上世,他的心都不由的一阵刺痛,仿佛那种无垠的孤独感再次从他的身旁袭来,一浪卷一浪,让人透不过气。忽然他埋下了头,心中觉得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悲怆从心底窜起,就似已回到上世死亡的那一刻。
那是一间木房中,是他们村中唯一还剩下的木房子,年纪比他还大。
他躺在床上,一张破旧的木床,听说是他父亲亲手做的,甚至他听说住的木房都是他父亲一钉一锤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