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两个聪明人遇见同一件事,肯定都有自己的办法解决,但两个聪明人正在争论同一件事,肯定厚颜无耻的那方不会败北。
显然,沈苛不会再去试了,他自己能找出一万种不去试的理由,一万种理由总是难以辩驳的。
但总给自己的懦弱找理由是最笨的掩饰方式,在沈苛出生时,他就想起了上辈子的至理。
绝地里的反攻,往往剑走偏锋。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老师,我并不是觉得你懦弱,只是忽然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矮上一寸。”
书生脑子何等聪慧,几乎下一瞬便听出了其中意味,道。
“矮点有什么不好,天塌了都不用太过担心。”
于是,灼灵龟的事就可以搁上一搁了。沈苛随意坐了下来,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
“老师,徒儿虽顽皮,却常听娘亲教诲,说男儿生于世,可为不可为,不仅在于心,还在于性。若是随心而欲,必将不太担当,但若是率性而为,也将步入极端,所以为人可怪,却不可泯灭心性。”
“而若真到老师所说的天崩地裂的地步,世人岂能以高矮图安逸,可为而不可为,也到了必须为的时候了。”
若问书生此刻最怕什么,那绝对是最怕沈苛开始脱离本色,用小老人的口吻说话,因为那实在是难以狡辩的一件事。
他还能反驳什么?
所以他开口道。
“你说的不错,既然你能说出此番道理,望将来为人也不要走的太远。外面世界就犹如用各种颜色绘成的一幅画卷,所用的色彩不知多少,希望无论落入那种颜色的泥泽中,你都能干干净净的走出来。”
当有人在提醒你的时候,无疑是你最清醒的时候,简简单单一句话,其中却有着极深的哲理,所以沈苛顿然起肃,道。
“多谢老师提醒。”
书生望着沈苛肃然的模样,干净的面孔上也是露出一抹开怀的笑容。
灼灵龟的身影显然是淡出了沈苛的视线内,但其行动的声响却还自棘林中隐约传来,他并不担心它会真正逃出他们的掌中。
或许沈苛的手掌不大,但书生的手掌是修长而有力的。
这样的手掌,握力一般都很强。
麻烦的事,沈苛素来不愿多想,至于那只乌龟本就是种麻烦,它的何去何从,沈苛也不在意。只是好奇心难免作怪,当一个人在好奇一件未知的事情时,总想将此事弄得明明白白。
有时候,好奇心往往是通往地狱的第一扇门。
除非你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那只鬼。
沈苛显然还不能做到。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他便开始坐立不安,就好似衣襟中钻进去了几十只蚂蚁一般,只想把衣服脱光,将身上的那些罪魁祸首给找出来一只只捏死。
若是此刻他身上真有几十只蚂蚁,他一定会这样做,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无聊。
书生在想什么?
他这下还真没猜透,但也绝不会去问。他绝不承认老师要比学生聪明的这点事实。
如果一个人将两个老师的本领尽皆学会,是否能将他们拍死在沙滩上?
顽劣的学生肯定都这样想过。
沈苛眼眸悄悄的向旁边瞟了一眼,竟发现书生已经阖上了眼,呼吸均匀,就像是睡着了。
在这种环境下,他居然打算睡觉。
沈苛再也忍受不住,翻身跳了起来,大声道。
“再不追,它可跑掉了。”
书生顺势便倒在了地上,连眼睛也不睁开一下,像是要饱饱的睡上一觉,口中道。
“跑不掉,睡上一觉再追,时间恰好。”
沈苛瞧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火大,高声道。
“你怎么知道它跑不掉,它若是忽然走快了怎么办,你若是一觉睡过头了怎么办?”
书生睁眼瞧了他一眼,侧开身子动了几下,好像是找到了舒适的睡姿,便不再理会他了。
视若无睹的滋味,你不尝试,根本就不能领略那份苦恼。
沈苛的火更大了,大吼道。
“恶魔,懒鬼,明明老得不像话的一个老头子,却要装成一个穷酸秀才,虚伪,小人。”
书生显然还未睡着,没有人能在一句话的工夫里完全沉睡,但书生也没有醒来的痕迹。
沈苛瞧着书生,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个无影无踪,下一瞬便挂着笑容的道。
“睡吧,毕竟是老人家,青春是不能依靠逞强来伪装的。”
书生依然没有动静。
沈苛又叹道。
“真是个难看的姿势,就像蜷缩在地面上的一条蛆,也不怕被土里的寒气将那一身老骨头给侵坏了,人老了真够可怜的。”
书生依然没有动静。
三句话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倦困的老人陷入深眠了。
沈苛望着书生干净的面孔,发现其实他的肌肤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细腻,眼角处也不可避免的悄然生出几条浅浅细纹,或许他真的累了!
一个人若活上百年,是不是会比常人累得多?
沈苛不再打扰书生,而在其身旁躺了下来。
他自然不会睡觉,睡觉是件极其享受的事,睡觉的精髓在于安稳。
既然书生在安稳的睡觉,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这种安稳,他知道书生也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