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不知真情,便问:“为何?又有甚么事?”
李靖说道:“你方才一箭,射死石矶娘娘的徒弟。娘娘拿了我去,被我说过,放我回来,寻访射箭之人,原来却是你!你自去见娘娘回话!”
哪吒笑曰:“父亲且息怒。石矶娘娘在哪里住?他的徒弟在何处?我怎样射死他?平地赖人,其心不服。”
李靖说道:“石矶娘娘在骷髅山白骨洞,你既射死他徒弟,你去见他!”
哪吒说道:“父亲此言有理,同到甚么白骨洞,若还不是我,打他个搅海翻江,我才回来。父亲请先行,孩儿随后。”父子二人驾土遁往骷髅山来。
话说李靖到了骷髅山,分付哪吒:“站立在此,待我进去,回了娘娘法旨。”哪吒冷笑:“我在那里,平空赖我,看她如何发付我。”且言李靖进洞中,参见娘娘。娘娘问道:“你可查明?是何人射死碧云童儿?”
李靖启娘娘道:“就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吒。弟子不敢有违,已拿在洞府前,听候法旨。”娘娘命彩云童儿:“着他进来!”
哪吒看见洞里一人出来,自想:“打人不过先下手。此间是她巢穴,若不抢先,反为不便。”拎起乾坤圈,一下打将来。彩云童儿不曾提防,夹颈一圈,“呵呀”一声,跌倒在地。
娘娘听得洞外跌得人响,急出洞来,彩云童儿已在地下挣命。娘娘大怒:“好孽障!还敢行凶,又伤我徒弟!”
哪吒见石矶娘娘带鱼尾金冠,穿大红八卦衣,麻履丝绦,手提太阿剑赶来,乃是有道仙真风度,不逊太乙真人,哪里分得出好歹?复一圈朝娘娘打来。
娘娘见哪吒祭出太乙真人的乾坤圈,说道:“呀!原来是你!”轻轻用手接住。
哪吒不知其意,见失了乾坤圈,大惊失色,忙将七尺混天绫来裹娘娘。
娘娘大笑,把袍袖望上一迎,只见混天绫轻轻的落在娘娘袖里,复说叫:“哪吒,再把你师父的宝贝用几件来,看我道术如何!”
哪吒手无寸铁,法宝尽失,只得转身就跑。娘娘道:“李靖,不干你事。你先回去罢。”
不言李靖回关,且说石矶娘娘赶哪吒,飞云掣电,雨骤风驰,赶得多时,哪吒只得往乾元山来。
到了金光洞,哪吒慌忙走进洞口,望师父下拜。太乙真人问道:“哪吒,你为何这等慌张?”
哪吒道:“石矶娘娘赖弟子射死他的徒弟,提宝剑前来杀我,把师父的乾坤圈、混天绫都收去了。如今赶弟子不放,到了洞外。弟子没奈何,只得求见师父,望乞救命!”
太乙真人道:“你这孽障,连她也敢惹。且在后桃园内,待我出去看。”
真人出来,身倚洞门,只见石矶娘娘手提宝剑而来,见太乙真人,打稽首道:“道兄请了!”太乙真人答礼。
石矶娘娘道:“道兄,你的门人仗你道术,射死贫道的碧云童儿,打坏了彩云童子,还将乾坤圈、混天绫来伤我,如今躲到金光洞内。道兄,好好把哪吒叫出来见我,还是好面相看,万事俱息。若道兄隐护,只恐明珠弹雀,反为不美。”
太乙真人道:“石矶,你乃截教,吾乃阐教,因吾辈一千五百年不曾斩却三尸,犯了杀戒,故此降生人间,有征诛杀伐,以完此劫数。今成汤合灭,周室当兴,玉虚封神,应享人间富贵。当时三教签押“封神榜”,吾师命我教下徒众,降生出世,辅佐明君。哪吒乃灵珠子下世,辅姜子牙而灭成汤,奉的是元始掌教符命。就伤了你的徒弟,也是天数。似你等无忧无虑,无辱无荣,正好修持;何故轻动无名,自伤雅道?”
石矶娘娘听了,忍不住心头火,说道:“你纵徒弟行凶,杀我的徒弟,还将大言压我!三教封神,我岂不知乎?但理有曲直,道分是非,因果相循,才成天数。贫道徒儿有何不是之处,平白要被你的徒儿打杀?今天不与我个说法,我难与你甘休!”
太乙真人说道:“哪吒在我洞里,要他出来不难,你只到玉虚宫,见吾掌教老师。他教与你,我就与你。哪吒奉御敕钦命出世,辅保明君,非我一己之私。”
石矶娘娘笑道:“道兄差矣!你我皆证大罗,今生争执,你却将教主压我,形同无赖,岂道德之士所为?传扬出去,须削了你的脸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