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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今天得罪了他,将来你又如何进入北洋海军呢?”,身后的peri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似乎有着极深的怨念,“你别忘了你那套什么《日本兵备略》都是我帮你写的!”
任令羽回头,语气中透出几分傲然:“你放心!就算刘步蟾对我印象再差,也不会影响我在李中堂那里的评语的。”,既然已经取得了李鸿章的认同,那得罪刘步蟾就自然算不得了不起的大事。
何况自己还有那样一个身世背景——有一点是刚才容尚谦也没有说出来的,那安徽,可是李中堂和整个淮系的起家之地啊,而当年李中堂选择淮军背影的丁汝昌出掌北洋,所顾忌的不正是闽人在水师中的一家独大?
论起近代中阀传统的薪火相传,那个以书生掌军的曾文正公无疑是开山祖师,而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李中堂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论起开山立派,捭阖之能,有李中堂在,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他刘子香?
peri静静的看了他片刻,突然嫣然一笑,“还行,如果你真的和这个北洋‘实际之提督’相谈甚欢的话,我恐怕也要重新评估你的合作价值了。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任令羽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个平日里一向作男装打扮的丽人在刚才那一瞬间眼中秋波流转,竟然凭空生出了几分妩媚,而任令羽竟感觉有些脸红心热。
军校的和尚生活真是害死人啊!
“看来你早已知道琅威理的事情了?”,任令羽看着peri,笑得微微有些诡异——去年琅威理被刘步蟾为首的闽党算计去职,回国后因负气而对此事大加宣扬,竟直接导致了英国海军方面拒绝再为北洋派遣顾问,同时也不再接收中国籍的海军留学生,延续了近20年的中英海军合作因此而宣告暂时中止。
而琅威理被逐一事更是因此在英伦闹得人尽皆知!任令羽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忘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从英伦而来的。
“琅威理上校,我在伦敦早已见过。”,peri容色坦然,“我既然要来清国,自然先要尽最大可能把事情搞得清楚明白……琅威理上校,于性情上或许有些过于刚直,但却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是!”,任令羽回答的极为干脆——“撤旗事件”的背后实际还隐藏着海关总税务师赫德控制中国海军的积年夙愿,但如果仅论及琅威理本人,则其愤而归国一事对于北洋海军是只有万分戕害,却无一星半点的裨益!
“所以我自然也就要看看你对这位‘实际之提督’的态度,如果你真的与他相谈甚欢的话……”,peri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那我就不再有资格做你的伙伴了。”,任令羽微微一笑——好险。
“中国人自己也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peri笑的愉悦,“你给我描述了那么疯狂的一个计划,我自然不能轻易的就给予你完全的信任。”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现在的坦诚!”,任令羽说的真挚,不管存了怎样的试探心思,最起码这女子没有对自己隐瞒她的目的。
“相互的信任是合作成功的前提,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peri直视着任令羽的双眼,“李中堂是李中堂,而你,只是你。”
任令羽微微一愣,旋即便极为郑重地对着peri拱了拱手,“多谢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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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纫季、辉珊”,眼见着已经要走到了水师学堂新任总办严复私宅的门口,刘步蟾方才停下了脚步。
林颖启和容尚谦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标下在”。
“明日回禀中堂……”,刘步蟾连头也未回,只是恰到好处的收住了话头。
容尚谦神色一凛,刚张口打算说也什么,却猛地感到左臂上一紧,他诧异的转头,一旁的林颖启正大力抓着他的左臂衣袖,眉眼间已满是紧张之色。
容尚谦脸色一黯,便缄口不言。
“标下和辉珊都是北洋将佐,自然唯大人马首是瞻!”,林颖启松开了容尚谦的衣袖,语气谦恭的回道。
“嗯,我要的此次随‘威远’出海的闽籍官学生的名单呢?”,刘步蟾转过身来,向着林颖启伸出了手。
“早已备好”,林颖启急忙自随身的衣兜里取出一纸便笺,递给了刘步蟾,刘步蟾信手接过,展开来略扫了一眼,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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