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香与章杏站起身来,告辞离开。到了前厅,叶大舅与叶云清都站起身来,叶云清目光在章杏身上打了转,脸上笑容越发和煦,亲自送了他们三人出门。
出得门来,叶大舅笑容满面看了一眼章杏,捋了捋下颌胡须,对叶荷香说道:“何家那门亲事,你还是找个由头推了吧。”
叶荷香早就打这主意,说:“我也是这么说,只她伯伯不答应啊。大哥,云清他是如何对你说得?”
叶大舅摇头说:“何家这官司怕是不好了啊,咱们还是早脱身早好。”说完,又看了章杏一眼。
章杏知道他大约是从叶云清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这会想与叶荷香说她的亲事呢。她一点都不想自己的事被他们两人横扯一通,故作不知,淡定挽着叶荷香的走路。
叶荷香却压根就没这顾虑,直接开口说道:“我也有些担心这亲事要是推了,杏儿再不好说别家。”
叶大舅见叶荷香都这么问了,也就不虚套了,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云清跟我说了,他说,你们要是愿意,他想将杏儿带到淮阳去。”
叶荷香一下惊住,拉着叶大舅的手,说:“当真?他要将杏儿带到淮阳王府去?”
章杏越发烦闷,这一个个都当她是个死人吗?谁都可以做她的主?
叶大舅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点头说:“云清是这么说得,淑琴这孩子没有福气,云清云兰还是想在咱们叶家挑个人带过去,他们两个都相中咱们杏儿。”
叶荷香一下子笑不拢嘴,直说:“这是好事啊。我就说嘛,他家淑琴一看就知是个没福气的,哪像咱杏儿,便是村头的周半瞎都说她日后贵不可言。”
叶大舅不认识魏家庄的周半瞎,但是听叶荷香说这话,还是十分高兴,忙问及周半瞎的原话。叶荷香掩着嘴,笑着说:“他说咱杏儿的八字贵,面相也生得极好,日后定是有享不尽荣华富贵。”
“哦,还算八字?”叶大舅更高兴了,连忙又问及章杏八字,要舀到全塘镇有名的胡半仙那去算。
章杏听得索然无味,只在心里琢磨何家的事情。
回了叶大舅家,章杏一刻都不想久留,拉着叶荷香就告辞离开了。母女两个一路说话回去。叶荷香对章杏与叶昕晨说的话十分感兴趣,章杏怎会跟她说实话?自是扯了个幌子糊弄过去了。
魏云海上堤几日后方才能回。叶荷香虽是想退亲,但他不在,这事自是先搁置下。
这夜里,章杏久不成眠,她虽是逼着叶昕晨E她周旋,心中却实在没把握能成。毕竟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叶昕晨想要与顾惜朝对着干,一来要勇气,二来也需相当的机智。
她觉得这事成的几率微乎其微。可是她实在不想进到那淮阳王府里去,听叶荷香与叶大舅意思,那边都已经在打算将她弄进淮阳王府去了。
被这么一个权贵看中,若真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大约便是心有所属,也会有些暗自飘然。章杏虽是心没所属,但实非青葱少女,而是经历沧桑世事,经历生死的人,自是将一切都看透了。
青梅竹马朝夕相处三十多年的人都会变,更别说只见了一面,只有些懵懂的少年。他能带给她什么?一世的相依相持?还是白头偕老的爱情?那真是说笑了,这东西在她上世都是个奢侈,更别说这地了。
她于他大约是个想得到手的玩意儿,过把瘾了就会束之高阁。
进得那般高门权府里,她顶多就是个做妾的料。
一想到她会变成了那样,她就觉得心头翻滚,万般难受。
这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跨越的沟壑。
所以就算叶昕晨帮她的几率微乎其微,她仍是要去做。
心中有事,夜里总睡不踏实,章杏眼见瘦了许多。魏云海上堤回来,叶荷香在一个香艳夜里又吹起枕边风。结果,将魏云海彻底惹恼了,抱着被子去了魏闵文房里,一住就是好几日。
傅舅爷与魏闵文回漳河镇了,听说何里正事情,傅舅爷只在自家里住了一晚,就又急赶上盂县去了。
叶荷香没能将魏云海哄缓转,便回了趟娘家,请了叶大舅出马。魏云海陪着叶大舅喝酒吃菜,只吃到一半,就沉着脸离开了饭桌,将叶大舅气得不清,指着魏云海背哆哆嗦嗦说:“你,你太不像话了”
到底叶大舅也知叶荷香以后是要靠着魏云海,也不敢将话说死,只反复叨着这句,叨完了,袖子一甩,气呼呼回埠河村了。(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