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老喇嘛慈祥的望着寒生,他感觉到这个农村里来的孩子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医术高超,乃是一个可造之材,亦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自己中了“阴阳草”绝降,即使坤威差来了,是否能够完全解降,还是一个未知数,而此刻,他有着一件比解降更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寒生的忠厚和淳朴,使他骤然下了决心。
“大师,我替您穿上衣服。”寒生说着动手替丹巴老喇嘛套上衣裤,既是自己脱下来的,当然要由自己再给人穿上,这是做医生的常识。
丹巴老喇嘛默默的看着他,直到其为自己轻手轻脚系上了腰带。
“寒生,京城里人心险恶,最好还是早点返回家乡去吧,粗衣淡饭也胜过这里的锦衣玉食,人的一生平安就是福份啊。”丹巴喇嘛说道。
寒生淡淡一笑,心中想到,婺源不也是人心险恶的么?
“有件事情,”丹巴支支吾吾的说道,“本想托付于你,但是风险却是很大……”
寒生愣了一下,望向了丹巴,他看到了老喇嘛眼光里充斥着一种急切与犹豫,内里似乎还流露出来一丝淡淡的绝望。。
“我初入社会,没什么见识,请问大师,您的事情很重要么?”寒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非常重要。”丹巴老喇嘛面色格外郑重。
“那,那大师为什么不托付给外面您的那些朋友呢?金道长、教授还有那个女人?”寒生不解道。
“他们早已经被人盯上了。”丹巴压低声音说道。
“被人盯上了?我不明白……”寒生吓了一跳,有点紧张的说道。
“你不需要明白,这样反而对你好,”丹巴急促的说道,“我有样东西交给你保管,但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也许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拿,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来,你愿意么?”
寒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丹巴老喇嘛松了口气,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住在哪里么?”
“江西婺源南山村。”寒生回答道。
“婺源?”丹巴老喇嘛长嘘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莫非天意如此……”
寒生迷惑不解的望着他。
丹巴老喇嘛伸出右手,他的指甲又长又尖,但见他左手拽过身上的喇嘛红衣,“哧”的一声,右手的指甲已经划开了僧衣的夹层,从内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约有巴掌大小,看样子羊皮年代已久,泛出黄褐色,上面隐约现出字迹。。
“这是什么?”寒生惊讶的问道。
“这张羊皮上的是几组数字,内里的含义就不要去管它了,记住,如果在你的一生中,始终都没有人来找你拿,就让它随你入土为安吧。”丹巴老喇嘛干枯并微微颤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张羊皮。
“谁来找我拿这张羊皮呢?总得有个什么接头暗语之类的吧?”寒生说道。
“这个自然,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说,‘格达19358341’,你就什么也不要问,将羊皮交给他就是了,记住了么?”丹巴老喇嘛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记住了。”寒生心中重复了两遍,说道。
“好,下面老僧必须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这张羊皮的来历,记住,你是这世上除了老僧以外,唯一知道这个秘密而活着的第五个人。。”丹巴老喇嘛严肃的说道。
寒生闻言顿时精神紧张,甚至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1935年5月,中央红军长征来到长江第一湾的金沙江石鼓,幽深的山林里有一座噶玛噶举派的寺庙,庙里的主持就是老僧的上师格达活佛。这一天,庙前来了三个便装的汉人,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一看便知绝非平常之人。那人说是南下的生意人,目前境遇穷困潦倒,惨淡经营,请求活佛预测一下前景。当时,老僧还是一个小喇嘛,站在上师的身后,当时的对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老僧才疏学浅,是不配为星宿卜祸福,为神兵测吉凶的。’格达活佛说。
那高大的汉人哈哈笑道,‘听闻白教活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恳请活佛怜恤天下苍生,指点一二。。’
格达活佛只得取出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下了‘八三’和‘四一’四个字,递给了他。那人捧在手中看了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请求上师点拨。
格达活佛合掌答道,‘天机不可泄,施主到时自知。’
后来上师临终前,交给了老僧这张羊皮,写下了几组数字,最上面的一组就是‘八三四一’。”丹巴老喇嘛回忆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那个高大的汉人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好奇怪。”寒生沉吟道。
“千万不要试图去破解。”丹巴警告道。
“大师说,我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五个人,那么除了大师之外,其他的就是当年的那三个人么?”寒生问道。。
“正是,而且要提防着他们。”丹巴老喇嘛点点头。
“他们是谁?”寒生睁大了眼睛问道。
“一个是陈昌奉,一个叫汪东兴。”丹巴悄声说道。
“还有一个。”寒生说道。
“。”丹巴老喇嘛的声音小如蚊蚁。
寒生如五雷轰顶般……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片死寂……
许久,丹巴老喇嘛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罢了,孩子,你走吧,老僧不会怪你……”
寒生伸出手来,平静的说道:“我会替大师保管好的。”
丹巴吃了一惊,凝视着寒生,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他,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会武功么?”丹巴老喇嘛问道。
“不会。”寒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