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习习。刚刚破产沒多久的冉氏。你说你是冉天泽的女儿。”
律擎宇擦干净眼泪。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來。同时。律擎寰也是一脸的意外。和满满的惊讶。
两个人都沒猜到。还以为她这些年是被人绑架了。又或者是刁家不小心遗落在外的骨肉。比如。当年她和刁冉冉在医院里被接生的护士弄丢了之类的狗血剧情。
“不是。我是冉习习。十五岁那年就被送出国。一直在美国生活。我父亲。确实是冉天泽。他……因为破产。承受不了打击。所以……所以自杀了。”
刁冉冉坐在沙发上。无措地欲言又止。但最后。她还是把这一切都说了出來。
很莫名的。在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好像卸下了沉重的枷锁。这些日子以來的沉重和痛苦。似乎消失了大半。
果然。人还是不擅长隐瞒的。有的时候。保守秘密甚至比罪孽还要难。
“冉氏。呵。这下就有意思多了。”
律擎寰忽然说了一句话。很有些洞若观火的意思。
“沒错。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沒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我现在好像已经懂了一点儿。”
律擎宇吃饱了……打了个嗝。他好像一点儿都沒有身为艺人的自觉。不仅这么晚了还在吃夜宵。而且还自己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份。把刁冉冉沒碰的那份也吃光了。
刁冉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懂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查过。吞掉冉氏的企业是一家新开才三年的公司诺宏物流。在业内并沒有什么太响亮的名气。前两年一直是勉强维持盈利的状态。是从去年年中才忽然间翻身。一下子占据业界龙头老大的身份。崛起的速度虽然快得惊人。可她却沒有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只知道。诺宏的赵老板是从南方一带起家。他曾听了一位得道高人的指点。说他在北方财运最旺。所以建议他一路北上。來到中海发大财。
果不其然。來了三年。姓赵的便吞了以前稳坐头号交椅的冉氏。还真是应了那句“发大财”。
“别人不知道。中海商界的事情。可再沒有人能比擎寰还要清楚了。谁的钱怎么來的。谁背后的老板是谁。他都摸得一清二楚。相瞒都瞒不过。你问他。这个诺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律擎宇扬了扬下颌。示意刁冉冉今晚总算是遇到了明白人。那就是坐在她身边的律擎寰。
相比于他的洋洋自得。律擎寰倒是颇为矜持。扭头看了看刁冉冉。沒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解答了她的疑惑:“诺宏的老板的确是一个姓赵的南方人。这并沒错。只不过。他的公司现在有幕后投资人。前年年底的时候。刁成羲就私下里注入了一笔资金。现在看來。这其实算是刁成羲自己的小金库。上面如果要查账。也查不到他的身上來。有姓赵的帮他顶着。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说得这么明白。要是刁冉冉再听不懂。那她就是白痴了。
可她怎么都沒有想过。这件事居然是刁成羲有关……
忽然间。他就从一个富有和蔼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女儿都能待价而沽的商人。这种反差。就连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人都沒法接受。
刁冉冉想。自己如果是真的刁冉冉。得知这一切。会是多么的伤心难过。
等等。如果自己并沒有“鸠占鹊巢”。那么。她还是冉习习。可是刁冉冉哪里去了。
她原本以为。灵魂是自己。身体是刁冉冉。可是既然现在连身体都是自己的。沒变过。就等于是说。自己只是被动地换了个身份。却沒有成为其他人。
刁冉冉呢。难道。被医院的人弄混了。所以在爆炸那天意外身亡。
“我猜。是你们两个在医院急诊室抢救的时候。搞混了。你那天是不是也在曼哈顿。我是说。你原來的自己。冉……冉什么來着。”
律擎宇插话进來。他到现在也沒记住眼前这个和刁冉冉长得几乎十成十相似的女人到底叫什么。
“对。我也在。我当时在……”
刁冉冉点头。只是刚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忽然顿住了。
她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忽然想不起來了。就像是一张画着彩色图案的纸。到这里忽然留白。空白了一片。
脸色微微发白。她拼命回想。忍不住抬起手來。敲了敲脑后。
越着急就越是想不出來。而且。脑子里“嗡”一声好像炸开了似的。疼得她整个人都战栗起來。身体一歪。刁冉冉倒在了沙发上。
“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