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睿珏看着那枚胸章,有些怯怯地问道。
同样可惜的是,波尼·克尔斯也听不懂他的话。
两个人鸡同鸭讲,全靠比划。
“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礼物。”
战睿珏摆摆小手,但目光却忍不住被那枚精致的眼神所吸引,他好奇地歪过头,看了又看,只觉得它闪闪发亮,上面绘制的图案栩栩如生,连头发丝都根根可见。
“送给你的啊,拿着。”
波尼·克尔斯不由分说地把胸章放到他的小手上,懒得再废话。
战睿珏忽然得了这么一个宝贝,自然要拿给冉习习看。
冉习习的座位就在隔壁,他吃力地把手臂越过格挡,嘴里小声喊着:“妈妈,蓝蓝送我的,我可以收下吗?”
她听见声音,急忙让他坐好,然后自己解开安全带,走过去问道:“什么?”
见状,空姐急忙让她坐下。
冉习习无奈,只好重新坐下,主动向波尼·克尔斯问道:“你刚才把什么东西给他了?睿睿还小,不懂得轻重,如果是他问你要的,我一定会批评他。”
不过,她很清楚,战睿珏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等看到那枚胸章,冉习习头皮一麻,忍不住脱口道:“这可是协会颁发的纪念胸章,意义重大,你居然随手就给人了?”
旁边的男人一脸倨傲:“我还用得着让他们给我什么肯定吗?别来烦我就行了,我讨厌开会。”
冉习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因公外出,顺便在中海转机……不对!
她一下子睁大双眼,这架飞机的目的地并不是巴黎,波尼·克尔斯怎么会坐在这里?!自己明显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真蠢,原来你才反应过来。”
波尼·克尔斯撇撇嘴,顺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颇有几分愉快地说道:“十分钟以后,我赢了!克雷格输了,他输给我两张球票,还得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说完,他还怕冉习习听不懂似的,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克雷格打赌,看你见到我之后,要多久才能意识到我也去美国,而不是回巴黎。”
顿了顿,他带着一脸嘲讽的笑容,继续揭秘:“你不会以为,那么难得的进修机会,单凭克雷格就能拿到手吧?那封推荐信,我可是亲手写的,还逐字逐句改了好几遍呢。”
冉习习这下更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她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再加上克雷格这么多年来一直很照顾自己,所以冉习习也就没有怀疑他。
“反正你现在失业在家,多学习也是没错的,免得脑子空空。”
波尼·克尔斯本来想说几句鼓励她的话,可一张嘴就带着明显的鄙视味道,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无奈,但又改不掉。因为,他太想看到她流露出那种既气愤又隐忍的表情了,暌违许久,甚是想念。
果不其然,她瞪着他,不仅生气,还有些窘。
“好吧,谢谢你。”
当着孩子的面,冉习习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波尼·克尔斯说到做到,一直在照看着战睿珏,还陪他玩了一会儿游戏机。
不过,当他看见冉习习手里的杂志顺着毛毯滑下去,而她本人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的时候,他马上冲着一旁的战睿珏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然后帮她调整了适宜的高度,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以后,波尼·克尔斯一回头,发现战睿珏居然若有所思地在看着自己。
他一直觉得,这么小的小孩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但他又确确实实地看见,战睿珏的确是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在盯着他看。
这令波尼·克尔斯不禁产生了一丝心虚,毕竟,自己对人家的妈的确藏着那么一丢丢的心思,动机不纯,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赶来,只为了能够亲眼看见他们母子平安地抵达目的地。
可惜,二人语言不通,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想问问这个小不点儿到底在看什么。
而且,波尼·克尔斯还发现,自从冉习习睡着以后,战睿珏就格外防备自己似的,他一动,他就死死地盯着他,害得他都不敢去洗手间了。
“喂,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虽然明知道他听不懂,但波尼·克尔斯还是决定试一试,弄清楚原因。
战睿珏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还歪了歪头,好像是在猜测着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波尼·克尔斯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战睿珏却忽然开口了:“你别想趁我妈妈睡觉的时候再去偷亲她。我爸爸说了,只有我和爸爸能亲妈妈,现在爸爸不在,只有我可以亲妈妈。”
说完,他还挑衅似的,把脖子伸得老长,在冉习习的脸颊上“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