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战行川是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来的。不过,此时此刻,江凯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下流气质,终于令他因为心生厌恶而皱了皱眉头。
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红姐立刻明白了,是江凯宏引起了战行川的反感,她生怕被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给坑了,立即朝江凯宏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时用眼神来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
江凯宏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在事成之前,自己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放肆。反复地告诫自己,需要忍耐,所以他勉强地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的确是这样,当初她一个人流落到羊城,被几个小混混欺负,他们玩够了她,又要把她卖到会所里来。刚好那一天我在,见她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就多问了几句。后来,她就跟在我的身边,赚的钱也能养活自己了。可惜好景不长,又过了没多久,她居然怀孕了,我问她孩子是谁的,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我逼她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就从我这里滚出去。无奈之下,她才对我说了实话,说她本来是中海人,前些日子被一个有钱人给强|暴了,走投无路才来到羊城,又被那些混混给盯上。说来说去,她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说到这里,赵玉红叹了一口气,露出十分怅惘的表情,感叹地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造孽,年轻的时候打胎流产,等想要孩子了,就说什么都怀不上了。确定怀孕以后,虞幼薇一心想要打胎,她说什么也不想要这孩子,不管孩子的父亲是那个强|暴她的人,还是那群小混混之一,她都不能接受。最后,我告诉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我来负责她怀孕和生产的各项费用,只要她同意把孩子给我来养,而且以后也不能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犹豫了好多天,答应了我。”
战行川听得很仔细,一个字不落。等红姐说完,他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你照顾了虞幼薇一段时间,也告诉她你领养了她的女儿。但事实上,她的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至于瑶瑶,其实是另一个父母不详的弃婴。也就是说,瑶瑶不止是和战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就连和虞幼薇本人,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他总结得十分到位,赵玉红也不再啰嗦,直接向他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其中最为惊讶的人,应该就算是冉习习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虞幼薇当年在办完了虞思眉的后事之后,竟然只身离开了中海,一路辗转到了羊城,怪不得战行川后来无论怎么寻找她,都一无所获。中海距离羊城实在是太远了,他应该也想不到,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居然独自跋涉了几千公里。
如果说这只是第一重惊讶,那么虞幼薇曾经沦落风尘,成为当红头牌的事情,就算是第二重惊讶了。冉习习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她和客人在一起时候的淫靡画面,还是不能接受这一事实。毕竟,她所认识的虞幼薇高傲冷漠,就像是一株不染尘埃的白莲。
哪知道白莲并不白,还陷在淤泥里不可自拔,如今事情败露,令人不胜唏嘘。
“虽然我相信你没有撒谎,不过,我还是要再问一遍,你能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负责吗?假如,我是说假如,换一个场合,你还会这么说吗?”
战行川沉思良久,郑重其事地向赵玉红问道。他担心她现在是一套说辞,等过了几天,她又改变了主意,不仅不想揭发虞幼薇,甚至还反咬一口。
赵玉红深吸一口气,不答反问道:“战先生,不瞒你说,我心里也有个疑问想问问你。正所谓先小人后君子,您别怪我说话莽撞。”
相比于江凯宏,她说话的语气已经很受用了。
所以,战行川也十分客气地向她点头:“你问吧。”
得到了允诺,赵玉红毫不迟疑,她直接地问道:“战先生,如果瑶瑶真的不是你们战家的骨血,那你是不是也不会非要把她留下来不可?我知道,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应该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情,我真的是舍不得我的女儿,她就像是我的亲生孩子一样!如果不是虞幼薇抢走了她,还不许我见瑶瑶,我也不会鼓起勇气来见你,和你说了这么多……”
她说着说着,已经泪如雨下,看起来是真的悲痛欲绝。
一旁的江凯宏虽然不耐烦,可眼看着红姐哭得如此难过,也只好伸出双臂,轻轻地把她抱在怀中,低声哄了几句。
赵玉红发泄了片刻,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吸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太想要回瑶瑶了。战先生,她不是你们战家的孩子,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朝着战行川跪下来。
“有话慢慢说。”
战行川颇为无奈,虽然已经知道了瑶瑶并非是战励旸的孩子,可有些承诺,他现在还不能轻易地给出,以免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