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出来了对方的急迫心情,但对于冉习习来说,第一,她对战氏的情况不甚上心。第二,她对贺佳雯几乎一无所知,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对其推心置腹。
不过,她的确也承认,那家开发商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上千户家庭,就意味着几千口人。万一这几千口人真的豁出去,哪怕有一个敢和开发商玩命,那么成为新闻头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毕竟,没有人不会守护自己的家园。
“强拆”是太敏感的话题了,只要捅到网上,关注度一定是蹭蹭直涨。
“贺小姐,你作为战氏的高层之一,关注公司的投资方向,为公司的前途劳心劳力,确实是令人钦佩。但是,我虽然不知道你主动来找我的目的,可我也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的一票,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大家也知道我坐在那里,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冉习习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说道。
“你能信任我,我很感激。毕竟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能愿意和我直面相对,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她也从侧面提醒贺佳雯,她们不熟,不适合谈论太深奥的话题。
果然,贺佳雯马上就听懂了冉习习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交浅言深,给你增加困扰了。但是,假如以后有机会,我是说假如,还是希望你能客观评价一下这个项目,它的风险绝对是不容小视的。”
贺佳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冉习习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改变姿势。
平心而论,贺佳雯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杞人忧天。网络上关于那家开发商的负面帖子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有心,稍微一搜索就能看见,她所言非虚。
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虞幼薇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又仗着和刘副市长有一层关系,顺利地和其他几个高层达成了共识,除非战行川力排众议,坚决反对。否则,这个项目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很难扭转情势。
所以,冉习习摇了摇头,转身回房。
她本以为去战氏开会的这件事会就此打住,不料,两天后,冉习习却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她签收以后,边走边拆开,赫然发现里面是两张演奏会的门票,周末晚七点,而且是前排极好的贵宾位置。
“演奏会?”
冉习习不记得自己有这么高雅的爱好,不过,她看见信封里还有一张手写的便笺,顿时明白过来,陈浩扬居然真的寄过来了门票。
果然,他在上面写着,说他在这个周末将会有表演,诚挚邀请她去听。
对于这个男人做出的种种非正常举动,冉习习忍不住感到些许的反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未婚妻家的窘境袖手旁观的男人,都令人感到不齿。
她放下门票,上网搜了一下,果然在这个乐团成员名单里看见了陈浩扬的名字。然后,冉习习给孔妙妙发了一条微信,让她把陈浩扬的联系方式告诉自己。
孔妙妙很快回复她:“你想干嘛?”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刀砍人的表情。
冉习习明白她一定是想歪了,连忙解释道:“是正经事,你别多想。”
那边磨蹭了一下,然后发过来一串号码。
“他那人并不单纯,你别被他骗了。”
孔妙妙忧心忡忡地握着手机,生怕冉习习真的把陈浩扬当成了一个艺术家,心生怜惜。
拿到号码,接下来就方便多了,冉习习直接打过去。
“我是冉习习,我已经收到了你邮过来的演奏会门票,很谢谢你。但我那天已经有安排了,所以不能到场,真的不好意思。”
她滴水不漏地拒绝着。
陈浩扬在那边呵呵笑了两声,一点儿也不生气似的:“没关系,反正我们乐团的演出最近三个月很频繁,这次不来,还有下次。”
冉习习无声地翻了翻眼睛,懒得和他再废话。
“那就不打扰了,再见,陈先生。”
她刚要挂断,那边却急忙喊住她:“冉小姐!佳雯有没有找过你?”
一听见这个名字,冉习习倒是没有马上挂掉,她反而拉长了声音,故意反问道:“她找没找过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浩扬似乎被问得一愣,半天没有回答。
冉习习趁机说道:“陈先生,恕我直言,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诚意。虽然你对我一直表现得很客气,但我却没有感受到什么诚意。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请你做到这一点。再见。”
这一次,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反正,陈浩扬的那点小心思,冉习习|大概明白,无非就是让贺佳雯感到不愉快,主动向他低头。这么说来的话,自己这个外人反倒是成了一枚棋子,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