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身边浮动着的那股暧昧气息,冉习习轻咳一声,将视线看向别处,松开了波尼·克尔斯的手臂。
站在门口的克雷格就像是盲人一样,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反正,他肯定不会把老板刚刚其实连耳根都红了的一幕说出去,在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之前。不过,等将来退休以后,要是哪个花边小报的记者来采访他,克雷格觉得,那时候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抖落出去。
幸好,冉习习只顾着去分析波尼·克尔斯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更不知道他因为凑近自己,而紧张得红了耳朵。
“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狐疑地说道。
一旁的克雷格插话道:“那我先把东西搬过去了,克尔斯先生,你稍后可以直接过去,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他走进来,提起那个小行李箱,默默地向外走。
冉习习更懵了。
很快,消息同样传到了战行川的耳朵里。
“洋鬼子走了?哈,这还不错,等他一走,我就让李姐马上大扫除,香水味快要呛死我了,他们是不是还像中世纪一样不洗澡,靠香料来掩饰体臭!”
要不是不能动,战行川都想去门口放鞭炮来庆祝。
刚说完,冉习习已经走了过来。
不过,她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走了。”
她靠着门站着,没有继续走近。
战行川一挑眉毛:“你这是舍不得?”
他的话令冉习习哭笑不得,她无奈地接口道:“他是走了,可他把隔壁的那间别墅不知道是买还是租下来了,那家人居然直接搬走,就这么让他住了进去。”
“什么?”
战行川险些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他不小心碰到受伤的那条腿上裹着的石膏,疼得大喊一声,撕心裂肺,冷汗涔涔。
听着声音不对,王哥急忙去喊医生。
冉习习又气又急,冲过来一把按住战行川的肩膀,她大怒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小心,你真想废一条腿?”
虽然疼痛难忍,可他还是冲她勉强一笑,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废了也好,万一你心生愧疚,下半辈子都陪着我呢?”
她松手,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一步。
正好,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冉习习得以脱身。
她走出房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闭上眼,眼前就全都是战行川那张满是冷汗的脸。
甚至,她彷佛还看见了,出事当日,他躺在地上,一脸是血的样子。
莫名地打了个哆嗦,冉习习靠在走廊的墙上,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她不敢再去想,如果战行川的骨头真的长不好,自己究竟是会有一种报复成功的满足感,还是会有一种深深内疚的负罪感。
正想着,克雷格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冉习习听见脚步声,立即睁开眼,一见到是他,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衬衫领口,压低声音质问道:“他胡闹,你也跟着一起胡闹!他怎么可以住在这里?你不帮我,还和他一起作弄我,太过分了!”
亏她一直拿他当朋友,她为朋友两肋插刀,关键时刻,朋友插她两刀!
克雷格被勒得喘不过气,举起两手,不停地讨饶:“习习,我错了,你放开我……咳咳……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想想也是,整个集团,谁敢忤逆大老板?
冉习习这才松了手,任由克雷格咳嗽了好几声,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也别太难过,反正,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从这里赶出去,至于他去哪里,那是他的人身自由。再说,你总不能因为他是我们的老板,就不让他和你的前夫做邻居了吧?”
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克雷格开始试探着在一旁说道。
道理都懂,可接受起来,很难。
冉习习按了按太阳穴,不停地摇头:“疯了,都疯了!我懒得再理你们,你也走,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说完,她直接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连午饭都没吃,冉习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连看也没看,她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送到耳边:“喂。”
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反正肯定是认识的人之一。
似乎是被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吓了一跳,那边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