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黑暗、寂静的夜,历来是恐惧的。
或许是为了抵抗这种发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人类压抑了对另一种物体――火的恐惧。
火把、火堆出现在人类的生活中,它带来的光和热,温暖了人心,驱逐了黑暗。
夜渐渐的不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了值得赞颂的美,如那深邃的星空,飘渺的银河。
木生火,是五行至理。
当木制、草盖的房屋出现的时候,人类有了遮风避雨的场所,可也将火助涨成了更加可怕的恶魔。
火借木质,夜许幽寂,火和夜的联合,成了人类最可怕的噩梦。
夜幕下,熊熊巨火从专员公署燃起,公署内却寂寥无声,宛如死域。
火在燃烧,红光染红了半边天,好似火烧云一般。
整个前营子亮堂堂的,相距不远的恰克图也能够清晰的看到前营子的火焰。
从外面看,红彤彤的天,黑幽幽的夜,两者的相融,有着反应最快的,当属恰克图北门外的俄兵房了,这支从西伯利亚陆军骑兵第二十团抽调来的骑兵连面临着北洋军队六倍的压力,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当大火燃起的时候,骑兵连驻地的紧急军号就响起了。
“嘟嘟……”
军号声在夜里格外的悠远清亮,恰克图周围的北洋驻军也听到了,几乎不加思索,驻扎在此的北洋军第四师、第七师的六个连的骑兵部队,迅速的运作了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两国开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迷糊糊的俄国骑兵被军官们从温暖的被窝赶出,刚出房门就面临着军官们马鞭的笞打,催促。
脑袋尚未清醒的士兵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里分得清谁是长官,总之听到喝骂就跟着走,见到鞭子就躲开。
凄厉的军号声、惊慌的马嘶声、恶毒的咒骂、大力的鞭笞,俄兵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高大魁梧的俄国人,头带着一顶大檐帽,脚蹬骑兵马靴,灰色的大氅胡乱系在身上,猩红马裤把下肢箍得紧紧地,口中衔着铜哨,手中拎着牛皮马鞭,好一副威严样子。
一根牛皮马鞭被他抽得满天飞,一颗铜哨吹得震天响,可皮鞭没有一下子打到士兵们的身上,铜哨倒是尖利刺耳。
苏科查夫在这个骑兵连担任军官职位,虽然只是最下层的排长,可也勉强算是军官级别了。在等级鲜明的俄军中,即使苏科查夫只是个排长,可享受到的军官待遇,也是实打实的。
“霍尔夫,你个蠢货,纽扣又扣错了,赶快更正过来。”
响鞭声在耳边乍响,晕乎乎的霍尔夫立刻清醒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衣服纽扣更正过来,霍尔夫才松了口气,感激的回了苏尔科查夫排长一眼。霍尔夫清楚,苏科查夫只是口头喝骂的厉害,从不轻易向士兵动手,是一个仁慈的军官。
否则,以那个上尉连长的性子,若是发现自己的着装不齐,少说也要抽上二十鞭子,便是其他排长见到了,也不会善意的提醒,只会有恶毒的咒骂。
仓促集合的部队,几乎每个士兵都被军官鞭笞过,只有苏尔科查夫手下的人得以幸免。
看那士兵们感激和羡慕的眼神,可见苏尔科查夫在士兵心中的威望和地位多高。
骑在高头大马上,上尉连长已经满头大汗,手下一百三十多名骑兵,到了现在,才召集了一半稍多。失火的可是专员公署,那位尊贵的专员阁下有着深厚的背景,若是他遭遇了不测,上尉不敢想象自己会遭遇怎样的惩罚。
“该死的,苏尔科查夫少尉,不要在管那些愚蠢的士兵了,马上带着你召集的人去找水车。”咆哮一声,上尉连长转头吼道“其他的军官和士兵们,马上骑上你们的马,随我去救援尊贵的谢德洛夫专员大人。”
可怜的上尉,他恐怕还不知道那位尊贵的专员已经去见耶稣了。
昏暗的灯光,噪杂的环境,士兵们草率的找了一匹战马,就随着上尉连长一窝蜂冲了出去,许多人连步枪和弹药都没有带齐,随身的只有马刀。
苏科查夫排长虽然总感觉大火起的蹊跷,上尉的举措也不适宜。可身份上的差距,以及某些原因,苏科查夫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只好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力收拢士兵,去准备救火的器材。
兵房靠着恰克图的栅墙,距离前营子不过两百来米,骑兵出动,最多不过一分钟就能冲到专员公署,上尉连长有信心在最早的时间内赶到专员公署,在专员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