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只是喝了一点。回到边陲镇,他是最大的官了,没人再b他喝酒,想喝就多喝,不想喝就少喝,知道岳母留在这过夜,就更不能喝多了,不想让岳母超心,以为自己每天都喝得醉薰薰。
“要喝水吗?”
“我自己倒吧!”
郝书记坐的椅子就在桌子边,张建中还没说话,她已经给他倒水了。见她把杯子递过来,忙又把刚脱了一半的外套穿回去。
“急什么?”郝书记把伸过来的杯子往回缩,说,“先把外套脱了。”
张建中这才在她的注视下把外套脱了。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在母亲注视下,脱下刚在外面玩耍弄脏的衣服。
“放盆里,等我我给你洗。”
“不用,今天才换的。”
他可没有让郝书记帮自己洗衣服的习惯,她对自己再好,也是岳母,不同于亲生母亲,就是老妈,也好多年没让她给自己洗衣服了。
“平时,都是自己洗衣服吗?”
“单件衣服都是自己洗,厚一点的有洗衣机。”
接过她手里的杯,随口说了一声,谢谢!岳母说,谢什么谢!当外人了?张建中尴尬地笑笑,退回到床边坐下来。除了郝书记坐的那张椅子,房间再没有坐的地方。如果,有人要来谈话,都是去办公室,这边有一个侧门,直接可以通往张建中办公室。
从某种意义上说,办公室也是张建中的客厅。
“下午去哪了?”
“到几个村委会转了一下。”
“在村委会吃的晚饭?”
“很简单,也就是杀只鸡弄几个家常菜。”
“我没问你吃什么?我不担心你这个,你自己会有分寸。只是,不要总喝酒。”
张建中笑了笑,说:“现在算是喝得少了。以前,跟下面的人混脸熟,几乎天天都拼酒。现在不用了,都是熟人。少喝一点他们也不介意。”
“不会是摆官架子,少喝吧?”
“没有,没有。”张建中说,“好多人还叫我张党委,副镇长呢!”
“到这才一天,我也能感觉到,你的群众基础很好,上上下下都很尊重你。”
“还行吧!”
郝书记脸色转了,说:“你可不要骄傲!你爸最担心你就是这一点。”
张建中当然知道她说的“你爸”指的是谁?
“你为边陲镇做过一些实事,给群众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在这样一片叫‘好’声中,千万不要居功自傲。年青人最戒备的就是这一点,做了一点事,爬到一定的位置,就变质了,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你的路还很长,现在才只是刚起步,还有更多的事要你去做,去创造更大的成绩!”
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与女婿谈话。
“前几天,你爸跟你发脾气,也是出于好心,也是为你好,只是他的方法有问题。”
“我知道。”
“真知道还是假知道?”郝书记说,“你的态度也不好吧?跟他认错了吗?是不是还想等他向你认错?”
张建中脸红了。
郝书记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空杯,问:“还要不要喝?”
张建中愣了一下。
“给他打个电话。”
“现在啊?”
“不行吗?”
张建中磨蹭着,说:“我想想该说些什么。”
“还用想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外人就说要想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对他还有费那神吗?说错了也没关系,那意思到了,也就够了。”
郝书记拿起话筒,示意他过去接。
张建中有点懵,很不想打这个电话,嘴里说:“不知道他现在在家还是在办公室。”
“他还能在哪?办公室。”
接过话筒,脑子一片空白,还是随手按了几个键。郝书记只看到后面那两个键,说:“你拨错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