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鱼与熊掌难于兼得。”
县委书记说:“你别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远不远?那是一个普遍干部顾虑的,镇委书记一把手会嫌远吗?现在下面的情况也不差吧?书记用车不难吧?什么事个把小时就到家了。吃了晚饭,赶回来,时间还很早嘛!”
“我是不放心把那么大的一个镇交给他。”
“我更不放心把一个局,一个镇交给其他人。”县委书记说的是让那个副局长当局长当城郊镇委书记,“在书记中,你是坚定不移站在我这边的,那个副书记,也够呛!”
至于,他怎么训斥那位副书记,却不关李副书记的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谨慎,事先没有向郝书记、张建中透半点风声,张建中接到县委书记找他谈话的通知,想了好久,也不知是什么事?他担心,县委书记会不会听到了他走私的风声?
打电话给岳父,岳父不在办公室,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因此,迈进县委书记的门坎时,心里七上八下。
县委书记却满面春风,说:“坐,坐。”
张建中那敢坐,呆地站在那里。
“听说,你那个公司办得不错吗?”
“还可以吧!主要还是靠大家的支持。”
“很好。”县委书记点头说,“我们所取得的每一项成绩,都是靠大家支持和帮助的,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特别是一位年青干部。”
“你过奖了,我做得还很不够。”
县委书记笑着说:“按你这么说,我是看错人了?”他以为张建中已经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了,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大家都很可惜啊!都舍不得你走,你一走,我每月的待遇可能会减少许多,但是,我又不能不对一位年青干部的前途负责。”
张建中虽然云里雾里,却能感觉到,这次谈话与走私无关,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县委书记继续说:“有人对提拔你很有看法,第一,你还年青,第二,你是李副书记的女婿。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更看中一个人的能力,更看中这个人是不是可以胜任他要担任的职务。老实说,让你在经济较好的镇工作,我并不放心,并不认为,你能干出什么名堂,但是,把你放到边远贫穷镇去,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我不要你超越其他镇,只要你改变原来的面貌就足矣。这一点,你可能办到吗?”
张建中可不敢乱表态,迅速回想进门后县委书记都说了些什么?自己是不是听漏了某一个关键词?最后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说:“我好像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要调动我的工作?”
县委书记一愣,问:“李副书记回去没跟你说吗?”
张建中承认自己没听明白县委书记的话已经很需要勇气了,这会儿,又牵扯到李副书记,不得不谨慎,你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啊!
“可能说过吧?我忘了。”
“不可能忘。”
张建中更紧张了,傻看着县委书记。
有时候,你还真不能在自己上级面前装小聪明,该傻的时候,还是要傻。张建中表现出来的傻样,让县委书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李副书记,太原则了吧?事先一点消息也没跟你透露。”
他心里倒觉得李副书记更可靠了,有的人,会议一结束,就把会议内容传得沸沸扬扬,李副书记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守口如瓶,而且,是这样的消息。
“领导已经决定了,让你回边陲镇担任镇委书记。”
“我,我能行吗?”张建中目瞪口呆。
县委书记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副书记没跟我提过半个字,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这不重要,回边陲镇好好干就行。别丢我的脸,别丢李副书记的脸。”
“我尽力,我一定尽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张建中想知道高书记的去向,但忍了忍,没有问,离开县委书记办公室,在走廊碰到高书记脚急急地走过来,便知道,他也是来谈话的。
高书记问:“进步了?”
张建中点点头,问:“你高升去哪?”
“我这职务还能高升去哪?换个新岗位吧!比边陲镇环境好的地方。”高书记过去了,又倒回半步,问:“你去哪?”
“回边陲镇。”
高书记双眼瞪得老大:“接替我?”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真是大进步啊!”
“还不是与你的教育离不开。”
高书记一边笑,一边看着县委书记办公室的门,说:“我进去了,以后再谈。”
不管过去有什么过节,这可是个愉快的结果,以前的过节也随之消失。本来,在官场就没有太深的恩怨。高书记甚至想,或许,自己还沾了张建中的光,李副书记急着把他提上来,又不能太过份,只能把放在边陲镇,这样便把自己挪到城郊镇了。
郝书记还是不满意,责怪李副书记:“既然要提拔小张,就把他弄近点,当初就是嫌他远,才把他调回来的,现在,你又把他调回去。”
“你以为,我有那个能力吗?我有那个能力,就直接让他当局长了。”李副书记说,“这是县委书记的意思。”
郝书记便安慰敏敏:“再艰难几年吧!”
李副书记对女儿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调到边陲镇去。”
“你就忍心让女儿去那么艰苦的地方?”
“别把下面想像得那么艰苦!”
“不行,就是不行。”
郝书记想得要复杂些,县城的医疗条件比边陲镇优越得多。
张建中非常愿意回边陲镇,也觉得县委书记说要发挥他的特长非常正确,你张建中在边陲镇可说是如鱼得水,换一个环境,你反而没有底。
敏敏问:“你要我陪你去,还是留在县城?”
张建中说:“当然留在县城更好一些。”
“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