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不解,长孙无忌便将一张信笺丢在了上官仪面前,上官仪一目十行之后很是震惊。
“这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上官仪很是惊鄂,“当时皇上念在父子之情饶了他的性命,难道时至今日,他还不肯放弃吗?”
“或许,当初他也是有些苦衷的,”长孙无忌平淡的说道,“毕竟当日他争夺龙位的对象是他的父皇,但是时至今日便已经不同了。”
“今日,他要争夺龙位的对象是他的兄弟?”上官仪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长孙无忌点点头,“这样子一来,怕是他不会手软啊!”
上官仪顿时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从得知李漓秘密向外借调军队之时,他便觉得李漓似乎并没有死心。
“再加上,”长孙无忌淡淡的分析道,“淑妃娘娘无故疯了,李漓若是有半点孝心的话,便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
“你是说,李漓很有可能知道淑妃的事情之后,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长孙无忌淡然的点点头,这样子便是最好的理由了。再加上李漓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他若是想要登上大宝,也不是没有天资与可能。
“这样说来,他倒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皇上一直以来想要为太子登基铺平道路,”长孙无忌说出了一直以来皇上的良苦用心,“如今看来,东漓王的决心异常。倒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的王位已经被废了,为何你要这样称呼他?”上官仪不解长孙无忌出了一张他看不懂的牌。
“若是强敌接踵林立,该如何是好?”长孙无忌问道。
上官仪思忖了一番,答道,“合纵连横?”
长孙无忌淡漠的笑了笑,上官仪摇摇头,“李漓不会的,你刚刚也说了淑妃的情状,再说淑妃已经殁了,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吗?
长孙无忌心中否定了上官仪的说法,未必吧!
这宫内应该还有他十分在意的人和事!
“之前长安之乱,纵观所有的敌军,并未发现李元皎的尸身,”长孙无忌道,“死去的只是一个代号黑狐的男子,但是所谓的‘白皎’倒是没有见到真正的面目。”
上官仪顿时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们这是再等待翻身的机会?”
长孙无忌笑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长孙无忌的话着实会让上官仪醒神不少,“如此说来,便要快些准备着了。”上官仪恍然,“可是,之前长风被派去蜀中述职,他若不在京城中,岂不是......”上官仪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失措,长孙无忌倒是道,“不妨,你不用担忧,这只是我故布疑阵而已。我让他去蜀中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再加上,程峰已经抵达京城了!”
“他回来了?”上官仪听后倒是有些意外,“之前,他不声不响的去了洛阳,倒是让我为他担心了不少,如今他能够回来,倒是如虎添翼。”
长孙无忌点点头,“这一次,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便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上官仪听长孙说的如此轻松,显知他背后做了多少绸缪,才能够如此气定神闲的与他说这么多话。
“长孙啊长孙,真不知道你的侄子有你这样子的中书令,是福还是祸啊!”上官仪不禁感叹道这句话。
长孙眉色一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既然一切注定要经历这一遭,不如便踏踏实实的接受吧!这也是他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
上官仪听着长孙低低的话语,他?上官仪明了,长孙无忌口中的他便是如今躺在龙榻之上奄奄一息的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
他有帝王威严的一面,也有身为人父慈爱的一面。
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才又多了一丝感触。
若是太子知道皇上为他留下了这么多的善缘,不知他还会不会恨自己的父皇当初阻止他与婉君在一起。
“窗外云淡风轻,可是深知世事变幻,向来总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长孙微微道。
“是啊,”上官仪道,“我还想清闲几日,看看遍地长安花,不想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不如你我对弈一局如何?”长孙微微道,“恐怕以后,便只剩下你一个对手了。”
语气之中,无比的怅惋与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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