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面子问题大过天。
经济、地位的不对等,在很大程度上注定他们走不到永远。即便许承洲及时收手放过,买卖的婚姻终究是原罪。
少顷,厉漠北挂上药水回来,神情落寞的坐下,看她的眼神格外的幽沉。陆楠克制着心底的异样情愫,递了瓶水过去,命令道:“睡一会,药水打完了我叫你。”
厉漠北把水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手臂一伸,登时将她拉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回答我一个问题……。”
“爱过。”陆楠抵住他的胸膛,微微蹙着眉,一双眸子清冷澄澈,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厉漠北在她眼中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看到她眼底浓的化不开的倔强,忽然没了任何争辩的*。
环顾一圈,唇边浮起苦涩的笑容,圈着她的身子,将水的盖子拧上,跟着将她的手拿开,低头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吻着。
她左右避着还是没能逃开,很快就被他堵住嘴,温柔又不容她躲避的攻城略地。
陆楠心跳快的像似要冲出胸口,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渐渐虚软在他怀里。
厉漠北吻的动情,许久才餍足的移开唇,倾着身子,将她固定在自己胸口,急促的喘着粗气。
她终于亲口承认,他并非自作动情,讽刺的是,他们依旧走不到最后。
他百般算计的协议,如今只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纸。他心心念念的梦,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她说的所有,他没有一样能反驳的,人言可畏。
他何尝不知道人言可畏!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双方家长不可能不一辈子不碰面。
而许承洲更是像根刺,扎在她的心底,经年累月的提醒她,曾经的美好其实有多残忍可笑。
“好好照顾自己。”厉漠北咬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了句,枕上她的肩头疲乏闭上眼。
陆楠抿了抿微肿的嘴唇,低下头迷惘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眼底的缱绻渐渐冰封。
他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烂的她都不忍心揭穿他。
医生开了四瓶药水,打到第二瓶,输液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陆楠见他睡的很不安稳,乌黑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眉心紧紧皱起额头渗满了薄汗,下意识握住他发凉的手。
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厉漠北惊醒过来,低低的哼了一声,揉着眉心仰头望向挂在头服他父母的,听到这,多少猜到了他的理由,也猜到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闭了闭眼,康茹馨离开时,透过太阳镜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忽然涌现脑海,并清晰到极致。她嘲笑康茹馨痴心妄想,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许音华不过看在传宗接代的份上,才愿意妥协。说到底,厉漠北值得更好的,或者都不用比她好多少,只需名声上没有任何污点就够了。
然而从明天开始,这些就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打到最后一瓶药水,输液室里就剩他俩,寒意渐重。
厉漠北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眼神幽沉的端详着缩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陆楠。
外公常说他太清冷,从小就没有多少朝气,如今才知道,爱着一个跟自己神似的人,有多痛苦。
她那么冷静,冷静的他都要怀疑,她的那句爱过,或许仅仅是为了安抚他。
药水打完,胃里绞痛的感觉退去,灵魂似乎也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一阵恍惚。陆楠还要去上班,厉漠北到家洗漱一番,见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心中愧疚不已。
送她到门口,厉漠北抱了抱她,唇线抿紧,密长的睫毛勉强挡住眼底的真实情绪。
良久,他松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触上她苍白的脸颊,嗓音低哑压抑。“你真狠心。”
陆楠压制着心底的悸动,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微仰起头,目光澄澈的看他片刻,抬手将他推开,转身开门。“小北哥哥,多保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