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宣判完不久,冷半仙又被牢头五爷带到后院,县太爷当面给他解释道,
“令孙所犯极刑之罪,本应问斩!下官冒革职之危,斗胆赦免——万来镇大院已派人再三监督,都被下官搪塞打发!实属尽力而为啊!望令孙即刻准备起程,先行离开本县境内,省的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冷半仙听罢又是作揖磕头,连声道谢!
县太爷又道,
“先生不必太担心,灵山那边的屯军首领,王将军,早年与我有些交情,届时我再亲笔书信一封,看在下官分上,会给面子照顾令孙的!好好劳动,过个三五年,没准减刑回来了呢!”
旁边五爷也道,
“赶紧收拾东西吧,正好下周还有三犯要押解进山,一起走吧!”
老头一听还有最后三四天时间,心里难舍之情,难于言表,突然间象要割掉身上一块肉一样心痛,只是不停作揖道谢,语无伦次起来,
“哦,哦,好,好!万谢老爷了!万谢,万谢!老夫代娃给你磕头了——”
他不知道在县太爷和牢头五爷的眼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他不知道,自古苦役几人回啊?只是免去在本县斩首示众的极端刑罚,换种方式,让人消失而己!
他只知道县太爷或许是真的尽力了?牢头只是一个衙门牢头,他没有什么权力可言!县城里还有一支军队,上古****时候派驻进来的军队,这才是真正的最大的权力机关!城里有,大灵山深处也有——
县太爷搀起老头,笑着说,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了,你救我两命,我还欠你一命,我还得再谢你才是啊!哈哈!”
老头还是双手作揖,口里万谢!万谢!不停的叫,脑子里有好一股子不祥之兆!双手发抖,神情恍惚,麻木一般——
三四天时间眨眼就过。
发配那天,天还没亮,冷半仙就早早起床,点起油灯再次检查灵娃准备的包裹,主要是衣服。冬天快来了,山里肯定很冷,能带的衣服,棉被都带上,路上吃的,还有用的银两——
也就是之前想给那五爷的,现在想幸好没给哦,给他就没钱了!
然后灵娃起床,穿戴梳洗毕,天亮后,有狱卒送来早餐,糊乱吃点,上午时分,便有几个公差手拿公文进到牢区,宣旨带人!
加上灵娃一共四个囚犯,灵娃最小,两个三十左右的壮年,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四个人都披枷带锁,由七八个公差押解;送行的有县太爷,牢头五爷,冷半仙,出了县衙大门,又有其他几人家属一起围上来,一行人一起走出城南大门。
临别之际,冷半仙又忍不住老泪纵横,再次抓住灵娃双手,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十多年朝夕相处,点点滴滴,沥沥在目,最让他感到痛心的是,没把灵娃送上达官仕途,而走这上条不归之路——
他两手发抖,欲言又止——
灵娃看出他的心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停安慰道,
“爷爷放心吧,我没事,没事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一定要好好照料自己,等着我啊?”
老头只是默默点头,又不停检查背在灵娃身上的包裹,千叮咛,万嘱咐,
“好好的,听话——守规距——别逞强,爷爷等你回来——”
“嗯,嗯,嗯,我记住了,爷爷你放心吧,我会的!”
灵娃不停点头。
其他家属也是抓着自家亲人痛哭流涕,难舍难分——
最后在众公差的催促下,几个囚犯才不得不挥手向亲人们告别,泪洒南门,依依不舍,一步几回头,向着西南方向进发——
场面堪为凄凉!
冷半仙一直目送灵娃背影走了好远,好远,旁边县太爷都在劝他回衙门,好好珍重了,他还是坚持站在原地不动,口里只是答道,
“好,好——再看一会儿,就回,就一会儿——”
一直看到押送队伍,越走越远,最后消息在茫茫天际之中,其实他早已两眼模糊,早就看不清楚了——
——
八个押解的公差,四个犯人,一行十二人,沿着一条狭窄的土路,一字排开,向着大灵山走去。走过田野,走过山丘,弯弯曲曲走了大半天,直到当天下午才来到大山脚下。
几个公差都年轻,二十来岁,个个黑衣红裤,腰挂大刀,手拿大棒,精神抖擞,但他们一离开县城之后,脸上表情就全变严肃起来,两个押一个,一前一后,大步前行,除了公差间偶尔说两句外,其他时间都没吱声。
灵娃出城没多久,冷不丁问了一句,有多远?
不料其中一位公差拿棒头指着他,狠狠骂道,
“混蛋,多嘴!轮到你问话了?再多嘴,敲掉你的牙!不信,试试——”
灵娃只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我跟你是天敌啊?跟你有杀父之仇啊?但为了不招惹是非,他只得闭了口,忍了。
直到下午休息,趁公差不注意,才听同行最老一囚犯说,很远,很远,大山深处,走两三天,或许能到?
山脚下有座破旧的山神庙,一行人就决定晚上在庙里住一宿,明天一早上山。
公差们都很老辣,对囚犯毫无恻隐之心,怜悯之情。一天到晚都是枷不离脖子,上厕所也是只放下手,两人看着,完事后再戴上,其他吃饭,睡觉,走路都紧随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