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皱眉问他,“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原来“我”在这里也叫郭照,但是我很好奇,既然任先早就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原本也不知道的,是你和二公子成婚前夕,他交托给我保管,又千叮万嘱不能让你看见,去年攻邺的时候我怕被阿母乱翻翻到,便特意从许都带来邺城。”他摇头道。
我越听越糊涂,疑问地看着他问道:“那他又是怎么拿到的,不给我倒交给你作什么?”
“既然有那妇人的画像,找个人对曹家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二公子大概很早便知道了吧!他同我说过,那妇人是郭家的仆妇,郭太守夫妇早亡,她见家道中落,便想着拐带小女郎卖人为妾为婢,因为怕在当地有人认识,便一路来到许都。想来阿姊小时候信任那个妇人,只道是她奉你母亲遗命带你寻亲,也不生疑。谁知到了许都,你得了重病,眼看将要不治,那妇人便将你丢在病坊,想着由你自生自灭。”任先话说到此,颇为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又道:“至于二公子成婚之前不将此物交予你,想来阿姊聪慧,也知道缘由的,成婚之后为何也不提此事,这我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世上尚有亲人,没有户籍证明,我在许都便寸步难行。
那个时候曹丕年龄小,经历宛城一事,曹昂灵前被骂,董贵人被杀这些事情,大概是比较依赖我这个“姐姐”的吧。所以他明明知道了也不说,让我除了留下来,没有其他余路可走。
这的确太像他会干的事了......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中平元年出生,那我比你大多少岁来着?”我低头抚摸着木牍上的字,问任先。
“我与二公子同年,阿姊比我们大三岁!”他又替我分析如今的情况,“虽说阿姊祖籍是安平广宗,但郭永既是任职南郡太守,想来是要举家迁往南郡的。南郡份属荆州,在荆州牧刘表名下,刘表自成一方势力,亦是司空的心腹大患。如今的南郡太守叫蔡瑁,是刘表的内弟,只不知木牍上所说的郭永现居何职。”
也就是说,即便是找到南郡,也未必能找到这木牍上的这些人,但再怎么也得试一试,虽然对我来说可能没多少意义,但对郭家的人来说“我”毕竟是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虽说那个叫郭照的女孩早已消失在建安元年的许都病坊,留下来的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同名同姓的郭照,但总比让人家留一辈子的遗憾的好!
更重要的是,能离开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大概会是一件好事。而且,任先将这些交给我,大概也是希望我离开吧!
“你如今将此物交给我,是想让我离开邺城吗?”
“是!”任先点头道,“阿姊自叫郭照,有木牍为证。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当初与曹家二公子成亲的‘任元’其人,阿母也是此意,既然有自家亲属在外头,姊姊就应当做回自己。”
原以为他们会怪我任性,怪我沉不住气,没想到,竟都还这般为我着想,这,大概就是亲人的感觉吧,“阿先,谢谢你。”
任先摇头,又不解道,“只是不明白,为何阿姊同二公子皆像无事人一般,二公子整日打猎,阿姊陪阿母说话,皆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呀!”当年曹操和丁夫人离异,曹操不也是正常南征北战,随后就把卞夫人扶了正,丁夫人不也是安贫乐道正常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谁离了谁活不下去”这种事情啊!难道我还非得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才算正常吗?
对曹丕而言,这大概就更算不上什么事了吧。
任先摇头笑道:“从小到大,我和小弟就从来就没懂过你们二位。”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都快及冠取字成婚了。”我站起身来,顺手拎起地上的酒坛,“酒我带走了,去寻亲的事情让我考虑周全之后再议。”
“阿姊......”任先忽然伸手唤住了我。
“怎么了?”我转身疑问。
“无论你姓甚名谁,将来身在何方,永远都是阿翁阿母的女儿,我和任览的亲姊姊。”
“我知道了。”笑了笑,并无多话。<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