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将了我们一军。虽然从小学到高中学校都有音乐课,算来也学习了十多年;但是说实在的,这十多年音乐课,因为大家都把语数外三科看得太重,而把音体美三科看得太轻,老师没有认真教,我们也没有认真学,所以至今,同样不甚识谱,会唱的歌曲也很少。我由于喜欢文艺活动,一般歌曲还会唱几首,小峰就差了,说不上那首歌曲他能唱到底。我看了看小峰,他摆摆手,不肯唱,我只好鼓足勇气唱了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我一曲唱完,芸姐对我鼓掌,说:“你唱的歌,就是你们学生的生活,太美了!”评价完我的歌,芸姐笑着转向小峰说:“三个人游玩,我们两个都唱了,你怎么办?”小峰脸红了,他依旧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不会唱歌。”我见小峰为难,拉起他说:“什么会不会的,又不是歌咏比赛,随便唱一个,应个景就是了。来,我帮助你。别让芸姐太失望了。”王小峰才勉强答应了。
我和王小峰商量了一下,只得唱了一首电影《上甘岭》主题歌《一条大河》,他几经停顿,好不容易才唱完,实在不像话。连芸姐也不敢恭维,她笑着说:“你们把精力都用在学习文化上了。”其实,这话对王小峰还切合实际,对我就有些名不副实了。认真想想,我连文化课也没有学好,白担了个高中生名义而已。
看看天近正午,此刻,风也停了,雾也散了,太阳热辣辣地直照着水面,腾起微微蒸汽,坐在船里像坐在蒸笼里一样,热得不行。我摇摇头说:“快蒸熟了!我们回吧。”他们也有同感,于是我们头顶着荷叶伞,载着一船舱花花绿绿的荷花荷叶,调转船头往回划。
小船经过芦苇荡时,芸姐说了声“停一停”,立即卷起裤管,赤脚下到水里,钻进芦苇丛,不一会就从里面抓出十多个水鸟蛋和一只小水鸟来。我一见高兴极了,立即把小水鸟接过来,问:“这小家伙真好玩,它叫什么名字?”芸姐说:“河边上的人都叫它水呱子。书上不知道叫什么。”王小峰看了看说:“我翻过书,好像叫水鸛。我也说不太准。”我说:“这个水呱子我就留着玩了。水鸟蛋就给小峰吧,他现在虽然病好了,身体还很虚弱,正要好好补养补养。”芸姐有些不高兴,看着我生嗔道:“到底是你抓的还是我抓的?我还没有分配,她就给我分光了。”我说:“怎么?难道我分配得不合理?你要不同意,就把水鸟蛋自己拿回家煮着吃了,反正这个水呱子我是要定了。”芸姐笑了,说:“看来,这只水呱子给不给你都是你的了?”我说:“这难道还有疑问吗?”芸姐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就按你分配的:鸟,你留着玩,鸟蛋,给小峰补养身体。”说着把十多个水鸟蛋递给王小峰;又说:“水鸟蛋煮了吃,营养比鸡蛋还丰富得多,因为水鸟吃的都是活食,像鱼虾了,水虫了,什么都有,所以营养全面。”王小峰接过水鸟蛋,既不道谢也不推辞,看来他像我一样,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船离开主河道,划进回家的支流,两岸烟柳如龙,树荫浓密,小船沿着树阴划行,凉快多了。芸姐又唱起歌来:“洪湖水呀浪呀吧浪打浪呀,洪湖两岸是呀吧是家乡啊……”
玩过两天,三人各自回家。因为王小峰父亲已经到建筑站去干瓦工活,家里的农活全依赖王小峰和他母亲了。夏天天气热,庄稼长得快,野草长得更快,几天不锄地,野草比庄稼还高。母子俩早出晚归,辛勤管理着十多亩承包土地。芸姐也回家干农活,因为她父母亲和三个弟弟都能干活,所以她要轻快得多。自家地里的活干完了,又来帮助王小峰家锄地,顺便也好和王小峰说说悄悄话,亲近亲近。我呢,虽然家还在农村住着,因为父亲是干部,按照国家政策我和母亲已经办了“农转非”,把承包土地归还了生产队。家里仅剩下哥哥一份承包地,又有母亲帮着干,轻快多了。闲着无事,或者看看小说,或者趁着芸姐在家找她玩玩,说说知心话。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父亲退休了,按照国家政策可以由一个子女抵职,我就到县城上班去了。从此,我的学生生活就结束了,和芸姐亲密接触的机会也少得多了,又未免有些思念之苦,所以星期日还是常常回家。<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